【九辫儿】失控（022）(2)

杨九郎垂下眼，心底不受控制的害怕又庆幸起来，失而复得的痛沉沉的压在他心里，半口气也喘息不得。
光影浅浅的投在张云雷身上，那双眼睛清澈见底，瞳孔中倒映出杨九郎深沉的眉眼。方才检查的时候医生不经意的提了一句的话却让张云雷难过了许久，他想起每每夜半惊醒时一睁眼就看见的坐在床边无比清醒的看着自己的杨九郎，心底愈发的难过了起来。
杨九郎垂眸，想起包扎的时候医生试探性的询问。
“杨先生您要不要做一个PTSD检测？”
亲眼看着他躺在ICU里面仿佛失去生命体征一样静默的难过与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似的沉重，所有无能为力的痛苦层层叠叠的压在他身上，几乎要压垮他愈发瘦的肩胛。

不用做检测都知道的结果，杨九郎笑了笑，压下喉头的异样，异常郑重的重复了自己说过好多次的答案。
“我绝不后悔。”
眼前坐在床上被自己握着手的人和当时出了手术室隔着ICU的玻璃看见的里面那个呼吸浅浅的身影重合起来，杨九郎合上眼，第无数次的感谢上苍把眼前的这个人还给自己，还给爱他的人。
张云雷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心悸无数次的在看见杨九郎的时候安定下来，他长长的睫毛盖着眸子，辨不清里面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站在门口的王惠隔着病房门听到张云雷的声音。
说不清他的声音里带着什么情绪，好像有一点儿害怕，有一点儿抗拒，有一点儿失落，有一点儿自责……还有一点儿依赖。
“我是不是没有说过我是怎么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