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同人文]三俗之祸(2)

我们家住的那个单元的一楼有一户人家常年挡着窗帘，窗户的外面钉了一层铁丝网，听妈妈说过，那里面住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已经被关了二十年之久，还特意嘱咐我要远离她的窗户前，因为她时不时地会从屋里往外看，还会喊人过去聊天。
“不许和那疯子说话。”
这一天我在楼下等朋友下来玩，那个被称作疯女人真的再喊着什么，我听不大真切，于是下意识地靠近了些，谁知她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我的手腕，铁丝网的一部分被撞了出去摔在地上，哗楞楞的一阵乱响。
一个幽微的女声响起:“没弄疼你吧？”
我看了看四周，见无人过来才敢答话:“没有。”
疯女人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我:“不要跑！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她从铁丝网的那个小窟窿里递出一个U盘。
“请你……务必保管好这个！不用担心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当个杂碎物件儿照看着就好，我求求你！求求你！”
哭声越来越大，我二话不说，心软地接过U盘，一溜小跑回到家里，径自走到我的卧室拉上门，怔怔地盯着手里的U盘。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我没有达到父母的期望，但还是去到了大城市，开了一家生鲜超市，常年独居在门市房里。

每个月的第二个星期二晚上九点，在我们这条街的最里面有一条小巷子，巷子的最深处是一间旧厂房，那里面会有一场曲艺演出。
演员只有四五个，经常捧逗都凑不齐，我们这些常客都是有专门的接头暗号的，时间长了，混了脸熟了就可以点歌，什么京评梆韵，小曲儿小调儿，数唱来宝，太平歌词，只要点了就能唱，但只有一条，不许出去传。
“兹要是您出去哼哼被听着了，再给抓起来可不好，谁来照顾我们生意来啊您们说是不是?”
说相声的嘴是真贫，我无奈地跟着笑起来，要是不怕鼓掌引来外人举报，我可要喊个好支持支持他们。
今晚返场，我点了一首《探清水河》
唱的那人说这首小曲儿是他师爷的成名作，每回唱完都会哭上一哭。
我搭茬说那我撤回好了，不还没过时间吗？
他说不用，您嘞好好听，我爱哭这也是随着手艺传下来的。
演出结束之后我将U盘从包里拿出来交给了那个唱小曲儿的演员，他很疑惑，我说这里面有你师爷，师大爷，师叔们和师祖的演出视频。
他差点儿就跪下感谢我了，我连忙摆手走开。
奶奶的故事里，有那个U盘的原主人的部分。
疯女人二十多岁的时候去看过一场相声专场，并在那场演出被“复辟”活动的倡导者举报被拘留，全场四五千观众都成了阶下囚，她也就此被公司开除，被父母关在家里，就在她叫我保管U盘的一个星期后，她被家人送到了精神病院，缘由不过是那一屋子的不符合活动的杂志，海报，还有手机天天放着的那首《探清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