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第一篇短篇小说）(6)

帕伽索斯再走近一点，看到长廊的入口处跳跃着微弱的亮光。
是火把的光亮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可能会有人在。但是不知道那人是谁，必须要小心。帕伽索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再走近一点，帕伽索斯看到那束光亮像被风吹动一样闪烁不停，应该是火光没错。但是也没风啊。帕伽索斯放轻脚步走到第一棵树旁边靠着，往那被枝叶覆盖住上方的长廊里探头查看。
他看见了一根红色蜡烛，就放在地上，蜡烛的后面站着一个小孩。虽然蜡烛只有小孩脚底到膝盖的一半高度，但还是照亮了小孩的大半个身体，和那个小孩的脸。只看脸分辨不出那小孩男孩还是女孩，脸上似乎是在呆呆地笑着。因为眼睛处一片模糊，所以帕伽索斯看不清他（她？）具体的表情。小孩穿着背心，在蜡烛的火光下显得很惨白。背心一直长到膝盖的位置，他（她？）光着脚丫子，脸一直对着帕伽索斯的方向。
帕伽索斯僵在原地，小孩也不动，两人就这样对峙着。然后小孩轻轻地弯腰，捧起地上的蜡烛，举在胸前，照亮了整一张脸，但是眼睛还是模模糊糊的。帕伽索斯感觉到那小孩正在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慢慢地靠近自己。

帕伽索斯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该害怕了。
帕伽索斯把手举在胸前，一点点地退后，他后悔走这一条路了。他宁愿刚刚选择在原地待着，而不是继续往前走。帕伽索斯不敢跑，他的直觉告诉他：还不是时候！
在小孩离帕伽索斯仅有十步之遥时，小孩的嘴越咧越开，慢慢咧向耳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吹的风也越吹越大。
风呼呼地吹，蜡烛的火焰在小孩的胸前晃动，点燃了那件惨白如纸的背心。在那小孩放声尖叫的那一刻，帕伽索斯没有去看那扭曲的脸，而是第一时间转头向路的另一边狂奔。身后的尖叫声划破了荒野，帕伽索斯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扑向他。他不顾一切地跑着，跑进了草丛里，又跑回了路上，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
直到感觉身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跟上来了，帕伽索斯才瘫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大口气。心脏咚咚地跳动着，这种感觉很清晰。
5
等帕伽索斯醒来之后，已经是天亮了。惨白刺眼的太阳悬在天上，和天空融成一片。阳光刺进帕伽索斯的眼睛，让帕伽索斯不得不把眼睛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