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痕 第二章 落日(2)

不知何时起，妈妈的工作开始繁重起来，家校之间也只能独自一人来往了。
近来心不在焉的精神状态让她的生活平添了许多麻烦。就如这一次课上睡着，放学被老师留下，错过了与同学一起回家的时间。又如前两天洗手时恍惚出神，水意外地溅了一身......
一切都从那个镜子中的“她”出现之后开始。
车载小电视闪烁着雪花播放着早间新闻，断断续续的报导声回响在车中：
“经枫，韩家与联合国安理会共同协商，根据现社会环境，预计将第14届离凡法删去原三条条例，新上递有关社会信息交流的五条约束法案，相关进程还在进一步审核中......“
潮水般的车流量使得车行驶得并不快，人头攒动间，一个同样是银发的女孩不经意映入眼帘，看似于人群中漫步，她的位置却始终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悄然穿梭着与车维持着持平。

梵辰双眼一眨，视线立刻转移到其他位置，装作没有看到她的样子。
“一场夜幕的降临，往往在耀日初没之后。”
隔着窗户传来的低语清晰依旧，窗外的女孩如同窗边梵辰的倒影，她观察着过往的行人，脚尖踢踏着路面，两者的视线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然又在无意中相接。
“所以......你到底想干嘛......？”目光转向画面模糊的老旧电视，窗外女孩的话虽让人摸不着头脑，然却令梵辰感到有些不安。
“左手边第二排座位，”窗外女孩发出银铃般的轻笑，“你大概知道我想说什么。”
憋了眼那里的座位，梵辰沉默了一阵。
那里的座位现在空空如也，不过几分钟前那里坐着一个老妪，老妪面相慈善，拄着拐杖颤巍起身，很快就下了车。
一只枯黄的手缓缓从其腰间探出，摘去了其右边正看手机大叔兜中的一物，然后又迅速抽回，悄无声息，看似没有人发现，然而坐在后排窗边对角位的梵辰将这一过程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