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然别世留见闻(2)

只道是周身披素，玄光四溢气幽凝
方见得头戴冠冕，势如深渊难测也
“当醒也。”
来者言。
声似洪钟，然闻者凄然。老者似闻之，又似未闻，随意欠身，口中喃喃：
“此日近乎？余家事未理，且缓之，待整之，余自投也，不美哉？”
来者听言这般，摇头叹曰：
“莫与我贫嘴，你之滞留，我等之烦也。须知此前从未有此事，我今来，是以礼请之，舟马齐备，恭候多时。”
言罢，一顿，再叹：
“何至于此！以你此身，玉京亦当亲驾相迎，何至于今日一人来呼，亦难免劳顿之苦......”
老者闻，不以为然，拱手大笑：
“已过我愿多矣！府君亲来，又备车马，此不是天下一等相待？至于别家之言，何足挂齿？老朽再无所求也。”
如此，来者方转身欲引，老者又言：

“虽然，还有一事相求于府君。”
来者诧异，问：
“何事，我能承之，必不辞。”
老者笑曰：
“府君言重，琐事耳。”
方罢，身形竟如埃土，寸寸崩解！
来者见，瞠目喝道：
“道兄不必！”
音未落，欲上前止之，却好似有虚墙凝于空中，不得寸进。
是时，老者下肢已湮，却依旧端坐案前，缓声道：
“府君大人，勿怪某不预也，此行所终，不过如此耳。今我自行之，何不可？不正合了几多愿景？余自知，自彼时，便当是如此，此自做也，余亦无怨。然，屋舍圮而尤有残柱，众人殁而子孙立碑，虫豸虽死，亦留残羽，更莫言长久者！”
“此间不堪滞留，余心知，惟愿遗踪耳！虽然，余既无子嗣，又鲜育人，姑且作此，望府君传于后世，待得世人闻之，茶余饭后，闲暇之时，流于唇齿，不亦美哉？我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