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拟/抗疫(5)

说起来，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街道是什么样子的？
他慌张地发现自己记不起来了。
他多久没见过王沪了？
他多久……没见过兄弟姐妹了？
“哥，我的手机在外套里面。”
“嗯？”
“帮我拿一下吧，我想看看他们。”
春晚不一定要精彩，但一定要存在。
因为当我们无法相见时，我们至少还听着同一首歌曲，看着同一段小品。
各个地方的来电从十一点开始速度慢了下来，情况也趋于稳定，捱过了最初的措手不及，他
守着王鄂，不小心睡了过去。
这是他两天以来第一次睡着，仅仅是为了维持生理运作。
等他再醒过来时，王鄂也没睡，精神反而比傍晚时好了不少，正拿着手机看实时情况。
“不累？”
“嗯。”
王鄂答完话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他按开自己手机锁屏看了看，没有未接听记录。事实上他
只休息了半小时而已。
“哥，你说……以后会怎么样？”
“……”他疲惫地眨了眨眼睛，也沉默了很久，最终却没有更多言语，“不知道。”
“你说，会不会……”王鄂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萦绕着网络上无数的评论言语，白

色的天花板活活生出了灰败的颜色。
“不知道，”他说了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倦容彻底地显露出来，自我放纵般地倚在床头，“对
于未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经历过，小鄂，我记不得你当时在不在，可能是很早以前吧，也可能只是近几百年的事，
我当时就和现在一样束手无策。”
“我走在街上，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那人跟我道歉说对不起，说完后他就倒地，再也
没起来过。”
“那个时候啊，那个时候……”他沉吟了一下，“也没有药，没法隔离，我躺在床上，三天
内昏死过去两次，浑身都是溃烂的伤口。没有人能接近我。”
“嚯，这么一说……那我也算是经历过阵仗最大的隔离了吧，”他说着说着自己笑了，“不过
毕竟……我现在还活着。”
“你要是问我之后会怎么样，我说不准……也许经济会倒退，也许成就会被摧毁，也许从此
以后都会戴上一个可怕的标签……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迷茫，但我没法说服自己去害怕。”
王鄂侧头，看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里锐利的光芒在涌动，剑锋般地、活生生地插入尘埃间隙。被鞘呵护多年的刀，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