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橘】捐献(4)

站在医院门口的马路上，铃闭上眼睛。
‘很好，等会我就要被撞了，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了，再也不用背负这样的负担了。’铃想。
‘未来啊，再见了’
‘连，对不起，你醒来后见不到姐姐，但是呐，姐姐的心脏给你了哦。’
‘好像没人再值得我回忆了的吧。’铃缓缓张开了眼睛，向前踏出一步。
“彭！”
车撞人的声音，黑色的小轿车的一个前车轮下碾压着一个女人，淡黄的短发上沾到了丝丝血迹。鲜红色的血液从女人的右腿处流出，女人对着天上扬了下嘴角，像是对上天的嘲讽。很快女人就因为失血过多而闭上眼睛，她努力让最后几滴眼泪不要掉出来，在人们手忙脚乱去救女人时如果能放耳朵到女人的嘴边听听，就能听到女人说的话了。
“未来……很抱歉……”
ICU门口的红灯从两小时前就一直亮着了，最先上前把铃抬起来的小伙子在ICU门外焦急的等着，未来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泪流不止。小伙子在看到未来来了后向未来说明了情况，未来只是听着，全程没说什么，只是哭，无声地哭。他们，包括那个小伙子都以为在手术室里做的是抢救手术，在门外的人里，只有未来知道，铃此时正在做心脏移植手术，她做不了什么。

红灯耀眼的立在未来眼前，未来终于说出了她来到这里说的第一句话：“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小伙子担心地看着未来，但还是说了声，好。
“呕……咳咳咳……”把早上中午吃的都吐了出来，还是很难受，未来双手撑在洗手池上，微微地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未来缓了十几分钟才有力气去拧水龙头，水把呕吐物冲走了，却没把未来的难受冲走一点。
‘不过，铃此时更难受吧’
未来想到铃，眼泪再次落下，未来喊了出来。
“啊————”仿佛喊了出来会好受一点，实则没好受多少，反而跟难受了。
“铃——”未来跪在洗手间的地上，双手有气无力地搭在洗手池边缘，双马尾已经不受皮筋的扎绑，垂在肩头。有一只皮筋不见了，有只耷拉在葱绿色的长发上，摇摇欲坠。
洗手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推门的人是个大婶，她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外担忧地看着未来。
“我……咳咳咳咳……我……”未来从镜子上看到了大婶的身影，并没转身，而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跪在地上。大婶进来了，她给未来顺气好让未来好受点，两人都没说话，一分钟过去了，未来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