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 （孟鹤堂周九良同人文）(2)

小亭本来以为这次差事办砸了，已经准备着以死谢罪了，听到少爷这样平和的语气，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床上躺着一众兄弟从苏州救回来的孟家公子孟鹤堂。
“你下去休息吧，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打扰他。”声音里似乎有了一些温度。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冰山也渐渐解冻，那双见惯了刀光剑影的深邃眼睛里泛出了点点星光，“孟哥，我是九良，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带着哭音儿，他握紧了那双因失血过多而冰凉的手。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知道我多害怕吗？还好是你，多亏是你。”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两只紧握的手上。
周九良想起来，上一次哭是在十年前，是他孟哥离开周家的那一年。那一年他才十岁，孟家在苏州的生意刚刚稳定，不用每天过打打杀杀抢占码头的日子了，孟父就把孟鹤堂接回去了。

他趴在码头腥咸的地面上，泪眼迷离的看着载着他孟哥的船驶向远方，直到看不见那个站在甲板上拼命挥手的身影。高烧了两天，谁喂药都不吃，死活就要他孟哥回来喂药。
他爹气急了，骂他说，“小兔崽子，等你把京杭大运河都改成周姓的时候，你再发号施令也不晚，你有那能耐吗，在家里吆五喝六的，好家伙，谁都得听你摆楞是不。”
“你等着，到时候我要娶孟哥当媳妇。”十岁的孩子，顶着烧红了的脸蛋，声音嘶哑，强忍着眼泪喊出这么一句话。
大人们只当是童言无忌，九良却从此发奋图强，读书练功样样不耽误，加上周父的严厉教导，这孩子心思缜密，手段狠绝，十六岁时就有了自己的码头，面若冰霜，眼神凌厉，任谁都要忌惮几分。
十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在这间小屋里，握着他朝思暮想人，他卸下了厚厚的伪装，滴滴泪珠倒映出那个青涩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