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说《三生三世枕上书》之七(2)

心口莫名微微的刺痛，姬蘅有些不豫之色:“洁绿女君看不上本后也便罢了，怎得还和魔君拉拉扯扯，别说本后说话刺心，洁绿女君未出阁又没长辈兄姐教导，可别错了主意。”
这话直戳洁绿最隐秘最不可承受之痛，事关橘诺相里萌，她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郡主，望着姬蘅冷笑片刻:“乐师自己心思不正也便罢了，昔年你怎么缠着老师我们也不是不知道，你倒敢说我和小燕拉拉扯扯，你自己伤了小燕可有问过他一句？还忙着看你的裙子罢？再说了乐师之父早就过世，唯一留下的龙鳞还被你糟蹋了，护着你的煦旸魔君也早就去世，但凡你用些心思也该知道妙华镜在煦旸魔君手里，口口声声说着守孝，到头来连煦旸魔君的遗物都不知道——”洁绿顿一顿续上对姬蘅的宣判:“妙华镜可堪破前世今生，乐师就不想知道老师为何爱慕小九却厌憎你么？”
何为摇摇欲坠，就是姬蘅此刻光景了。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欲要反唇相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确，甚么妙华镜甚么守孝，她哪里记得这些？
一切的一切，不过为了东华罢了。
若说一开始就心存利用燕池悟，却也不尽然，那时候星光结界已破，东华和凤九嫌隙尽消，又是天上地下皆知的一对璧人，且还有了白滚滚这个儿子，可谓是美满幸福，而她孟姬蘅呢？已是人人蔑视，彼时的燕池悟，却是她最好选择。
相貌人才都是极好，容貌虽嫌女相却也还过得去，难得的是对自己一片真心，又是铁板钉钉的魔君，这样的前程，姬蘅虽有些失意东华，却也认了。

那时候她和燕池悟，也曾有过举案齐眉的好日子，只是日子愈长，间或从燕池悟嘴里漏出一星半点东华的事迹，就足以让她乱了心神，起了不得不休的念头。
事情进行的顺利，小燕不防备她，侍婢畏惧她，她经常趁着小燕不在，化作寻常仙娥的装束偷上九重天，见不到东华并不打紧，她所求的是一个同盟，阿织便是那样的人。
曾经素锦天妃的婢子，现在伺候天孙，能接触到白滚滚，姬蘅摸准了她的脉，终于在天君寿辰，明开筹码的告诉阿织。
阿织答应的很快，她甫一听说素锦在下界历经百世情劫，痛苦万分，一张素净的脸就落下来泪:“天妃在时对我有恩，既然得知天妃下落，我自然要帮上一帮，你要我怎么做？”
那时姬蘅已经许久未真情实感的落过泪，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腮边，没有眼泪，只有一片漠然。她静了静心神:“你帮我把白滚滚带出来，我帮你用天孙做天罡罩。”
从那一刻开始，眼泪也好，欢喜也罢，于姬蘅而言，都不及顺利见到东华来的重要。
可，分明见到了，却又觉得不够，她迷蒙间看见洁绿已经施法化出她这数百年间在九重天的所作所为——
犹如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