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然成风番外之教学事故(2)

但这屋子也不是绝对的安静，有手指插入发丝再用指腹轻点头皮的声音，有带着掌纹的手掌摩挲光滑肩膀的声音，有脊背摩擦着布料的声音，还有轻薄得没有重量的呼吸和呵气声，仿佛在中和着这个深色调的房间，让空气里悬浮起一些粉红色的因子……他们不需要刻意发出什么声音来取悦对方，甚至连话都不需要说，身体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语言，如果觉得痛了，井然便会不加掩饰地发出小小的哼声，手指也不自觉地陷入沈巍的脊背，而沈巍则能立刻捕捉到他的局促，马上调整自己的力度和位置，直到井然的呼吸调整回来，重新拥住他，更好地接纳；而井然也清楚地知道沈巍的极限在哪里，每一次感受到沈巍的上臂起了一层薄薄的小疙瘩，都会伴随着他更加用力地搂住自己，他最喜欢在这个时候抚摸沈巍的胳膊，一直到他的胳膊慢慢变回光滑，呼吸的节奏也慢慢平复……
同样地，大部分时候井然都会扶着沈巍的胳膊或腰，借着长长的睫毛的遮掩去肆无忌惮地欣赏着自己美貌的恋人，看着他不出声却很卖力地爱着自己的样子，而沈巍也从来不戳穿，那睫毛虽然很长，却从来都遮不住他眼里的光和爱意，这也是他眼里最好的风景，既让他贪恋着想一直不眨眼地看下去，又忍不住想要俯下身去吻。不过通常他都会等到井然突然扭头把眼睛闭紧，他就知道，是时候把最好的风景都给他了……

如果是白天，他们会给窗帘留一条一指宽的小缝，只有最俏皮的那缕阳光钻进得来偷看，却没有一丝旖旎可以溜出去的份儿；如果是晚上，他们会开一盏小小的暖色床头灯，把亮度调到最暗，既能看到对方的轮廓，又不至于让情欲暴露得太鲜明。
这一切的刚刚好，并不是两个成熟男人的克制，而是他们从青涩恋爱时期就养成的习惯和默契。和一般的校园情侣总是不同的，他们没有机会手牵手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散步，林荫树下可以肩抵着肩乘凉的长椅也从来不属于他们……在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一年里，只有图书馆后面那棵上了年纪的木棉树知道他们的小秘密。
就像普通的舍友一样一起在图书馆结伴自习的夜晚，差不多到了快闭馆的时间，通常是沈巍先合上书，收拾好书包后走出去，井然会默默地在练习本上用铅笔写上十遍的“沈巍——井然”，再用橡皮擦一个字一个字地擦掉，然后再用一只手把那些橡皮碎屑扫到另一只手里，攥在手心，收拾好书包，离开图书馆。在图书馆里面的步伐和出了大门的步伐是不一样的，他只想快快地跑去那棵木棉树背后，因为他的沈巍正在那里等着他，等着给他一个深深的、紧紧的拥抱，还要接一个长长的、湿湿的吻。“然然，你也抱我。”“好。”井然在这时才会松开那只攥着橡皮屑的手，先在空气中甩一甩，然后揽上沈巍的背，假借着抚摸沈巍的背把手心的橡皮屑在沈巍的衬衫上擦干净……他不止一次狡黠地想着，害，还好沈巍没有洁癖，我这也不至于破坏环境，而沈巍也不止一次地扣住井然的后脑，用唇舌把走神的小坏蛋注意力拉回来，毕竟时间总是太短，还要在图书馆闭馆，大批的学生涌出来之前，把井然先赶出去，然后自己再从木棉树背后钻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