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画(4)

“毫无疑问，是出自同一位画家之手。”同样鲜红的花朵，以及空旷的背景。
“这精致的笔法令人着迷。”虽然三幅画的背景颜色各不相同花茎的颜色也略有差别，但无论是茎叶的肌理还是背景的纹路都如出一辙。
“尤其是背景，就像把花朵贴在不同颜色的岩石上一样。”甚至凑上去还能看见石头的纹理。
“这样表现背景的方式我还从没见过。”视线顺着纹理下移，突然几道划痕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好像是作者用刮刀写下的日期，198403……
“说啥呢，前言不搭后语的。你要是不买呢就别凑那么近了。”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一个好好的小伙子，怎么一看见这画就魔怔了。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说的什么？”我完全没听。
“两幅画，一百五十元，这两幅画摆我这挺晦气的，便宜点儿卖给你了。”我听出了他有些不耐烦。
“晦气？”
“是啊，我是找到这两幅画才想起来，你要找的那个画家我认识，当年他是个和你一样的小伙子，拿这几幅画跟我换点零钱补贴家用，他也常来这附近给人画画肖像啥的。”

“然后呢？”想到自己和艺术家有交集，我就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第一次我看他画的有点装饰画的感觉就买下来了，但是第三回找我卖画的时候他有点神志不清，拿了钱走出去，就让车给撞死了。虽然四十年过去了，但死人出手的东西还是晦气。”老板的语气里好像带着些许惋惜。
我从心底里感到失落，我所梦寐以求的答案竟是如此不尽人意。压抑的心境下我也没仔细听老板后来说的话，总之是把这几幅画带回了家。
晚上我盯着这些画发呆，心里生出了一些不平来，画出如此佳作的画家经惨死在车轮下，这三幅画之外再没有没有留下任何能让人铭记的东西；而像教授那样，无法理解美的人却在三尺讲台之上口若悬河。
想着想着我又记起了那个刻在画作右下角的数字，我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发现每幅画都有日期，它们全都是一九八三年画的，每幅间隔两个月，加起来还不到半年的时间。
除此之外画上在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那位画家就只留下了这么三幅画和一些零碎的信息，他究竟是如何画出这样美丽的图画？他究竟是看见了什么描摹了什么才让这幅画如此吸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