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生一世一双人(3)

三人面面相觑。
找了个地方坐下，任平生问张伟：“张伟哥，你觉得悠悠姐和关谷，还会回爱情公寓么？”
可能是因为人少，或者是跟两个公寓里最睿智最正常的人在一起，张伟也正经起来。“你们也知道，我现在的律所，之前是关谷和悠悠的房间。之前关谷爸爸来中国的时候，已经把大部分的行李都搬回去了，但后来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他们一些私人物品。所以我就跟悠悠说，先帮他们保管着。”
张伟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是这次来日本之前，悠悠联系我，说有个卷轴让我带过来，好不容易才放在箱子里没被压坏。她还跟我说，以后虽然还会回爱情公寓，但回来长住的可能性很小了，这个事让我先别告诉子乔一菲他们。
自从她怀孕了，关谷似乎有很大的触动，也不跟他爸吵架了，两父子有时候还会一起喝酒。关谷妈妈私下告诉悠悠，自从关谷去了中国，很久没看到关谷爸爸那么高兴了。”
任平生明白了：“因为自己也准备当爸爸了，所以关谷开始明白他父亲的心情。关谷父亲也有60多了，可能他也打算回到日本，起码离父母不那么远。”
“对啊，子欲养而亲不待，对一个儿子来说，是最痛苦的。关谷也是不想让自己有着遗憾吧，我理解他的选择。”张伟看着远方的天空，眼神空洞、表情落寞。他感觉到寂寞，因为又有两个朋友，可能以后难以相聚了。

同时他为自己的身世感到难过。关谷还有机会为自己曾经的固执弥补，不让自己留有遗憾，而自己呢，自己的亲生父母亲还在不在？他们过得好不好？为什么要选择遗弃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从没有来找过自己？已经过了三十多年了，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们？
“哥，虽然关谷和悠悠姐回不来，但你还有我们在。胡老师和曾老师，子乔哥和美嘉姐，大力和我，还有海棠和咖喱，我们都在，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你的家人。”
“嗯，没错，爱情公寓就是我的家。”张伟的情绪也有点上来了，大喜的日子，他赶紧止住，“你们小两口慢慢逛，我去看看羽墨和大师兄他们排练的怎么样。”然后快步离开。
留下平生和大力两人，静静地坐着。四处无人，大力把头靠在平生的肩上，平生从后面揽着大力，有节奏的轻轻拍着。
过了一会儿，大力幽幽地说：“师兄，你说既然悠悠姐跟着关谷来到日本，她心里会遗憾吗？她放弃了自己曾经的事业，来这里重新开始。远离了自己的亲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
平生轻轻吻了一下大力的额头，化开她皱着的眉，然后才说：“感情的事，有时候是不能很理性地评判的。比如说，悠悠姐选择来到日本，这其中的机会成本（opportunity cost）在我们外人算起来，似乎很大，但对悠悠姐来说，这个价值和与关谷结婚相比，是不对等的，因为在她看来，两人经历这么些年过来的感情，是无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