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第二章 契约(2)

魔鬼从不说谎，往往善于言谈，所订立的交易以及契约似乎用什么方式都无法违反，包括他们自己也做不到。一个神秘及强大的种族……不过从来没人发现他们的聚集地，也不知道是否能称为种族。大部分神明的教会成员以及统治阶级都不喜欢他们，对外的说明是他们会带来灾祸，这说法在很大程度上是正确的。
“所以我不是出现在你面前，只是你正好出现在这本书面前而已，这里以前的主人跟我谈过一笔交易。”魔鬼看克罗一副沉思的样子，补充道，“我对吃掉你的灵魂没有兴趣，不过你的确让我很感兴趣。”
魔鬼对人类的大部分所有物都没有兴趣，一般他们都只想要灵魂而已，所以做完交易的人往往不得善终。不过能让他们做出这种交易的强烈愿望，对于交易者而言也并非灾祸。从不主动杀人……但交易内容有不少涉及杀人。想想，最强烈的愿望往往都是复仇，这听上去可一点都不有趣。总之，称为灾祸，并不为过。
克罗当即意识到魔鬼说的是什么：“我以为你们只对灵魂有兴趣。”
“我们大部分是这样的，不过有些事，你们是想象不到的。”
“算了，说说交易内容吧。”克罗终究还是决定听他的说法。
“跟我曾经做过的这笔交易类似。”魔鬼简单地说，“我用我所知道的一切知识，来交换你这个仅有的观察样本。”
克罗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魔鬼也没有催他，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魔鬼是从不说谎的，你说的条件对我来说基本等于毫无代价，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克罗这么说着，“搭嘎，口头哇路！”“纳尼？！”
“的确，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对我这个没有愿望的人，同样没有答应的理由。”克罗的表情并没有半分虚假，“对于一个还没有决定下一步该做什么的人而言，也许明天就会想死。而跟你的交易一旦达成，这可就由不得我自己了。”
魔鬼的确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沉默片刻后说：“那么，这个交易保留。不过，我建议你带走这本笔记。”
克罗低头凝视这份笔记，没看出来什么特殊。更没有翻开，虽然传说中魔鬼从不搞强买强卖，但这事谁说得准啊。
“怎么，还不死心？”克罗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的确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这样，何况你现在的想法是很容易产生变化的。不过之后除非你主动找我，否则我不会出现。而主要的原因……你看看这本笔记的内容就知道了。”魔鬼这么说。
克罗这次是真的没有理由反对了，不过他还是问了一个问题。
“……我能问问里面是什么吗？”
“我上一个契约者的‘价值’。在这个世界也许独属于他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