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不是海棠红 二奶奶是我妈(2)

“您好呀！”商老板一身白色缎面儿的大褂，一双千层底儿的布鞋，缓步走到客厅，客人见他来了赶紧起身，眉眼间都是欢喜，“您好，商老板，真没想到您也来美国了，在这儿能碰见您，我真是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这有份儿薄礼，望您收下。”说完随从上前把箱子放在茶几上打开，商细蕊定睛一看竟是全套的戏服头面，心里欢喜的如同烟花漫天，面上却还是客气的说道：“初次见面，怎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您别客气，这身儿行头原是我找人照着您的杨贵妃做的一套，说是和您的一模一样，我想着若是在美国能碰见个唱戏唱的好的，就让他扮上给我唱一出贵妃醉酒，有您的三分形似，我都知足，没想竟是碰见您真人了，这行头自该是您的，只求商老板您给我唱一出，我叫人录成唱片也就知足了，多少钱您开价儿。”商细蕊手抚着这戏服，心痒难耐，正要答应，二奶奶缓步下楼来，“我本是下楼来拿东西，不巧正听见您说话，也不是故意偷听，您见谅”。
二奶奶一身素色旗袍，雍容华贵的走到会客厅，在主位上坐下，“不知先生贵姓？”客人疑惑的看着商细蕊，老葛忙介绍到这是我家二奶奶，“哦，原是二奶奶，叨扰了！”商细蕊见二奶奶来了，收回看着戏服头面的眼神，乖巧的坐在二奶奶身边，他倒不是害怕二奶奶，只是觉得她该是被尊重的，她待程凤台很好，能让自己天天在她跟前儿晃，从未苛待过自己，她待凤乙也好，亲妈也不过如此，所以他心甘情愿听她教导，有时他觉得二奶奶不仅是凤乙的妈，也是程凤台的，也是他的。这想法虽然荒谬，但他就是这么想的。“免贵姓张，是做服装生意的，这是我的名片。”张先生也收敛了自己粉丝见爱豆的模样，正了正领带，神态自然的和二奶奶对视。“张先生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本是您和商老板的事，我不该参与，但听到后来倒觉得是来谈生意的”。二奶奶看了一眼规规矩矩坐在一边的商细蕊，接着说道：

“您是知道的，商老板只会唱戏，生意上的事，他一概不知，我是了解他的，为了这套行头，他能立马答应您，但您既是生意人，该知一桩买卖没有脑门儿一热就成了的。”张先生听完便点头笑道，“是我方才太过激动，没说明白这就是一份儿见面礼，和录不录唱片是两码事儿，自不会因为商老板收了这份儿礼物就算是答应了录唱片，唱片的事儿咱们另谈“。张先生笑容温和的解释道，说完还对着商细蕊点了个头，却见商细蕊听他说完并没有看他，而是扭头看着二奶奶，二奶奶挑了一下鬓边的碎发，接着说道：“那便是我想岔了，那今儿张先生便和商老板聊聊戏的事儿吧，旁的事还是和二爷谈的好，你说呢，商老板？”“啊，唱片的事，那自是和二爷谈的。”商细蕊诚恳的说道，心想其实和你谈也是可以的，我瞧着你比二爷还会做生意。“那二位接着聊，我也不太懂戏，就不做陪了。
”二奶奶对着张先生点点头，转身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