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鼎湖上素] 俺是锄地小能手(2)

“施主自愿忏悔自己的过错，善莫大焉，万物皆有灵气，哪怕是并未出生的小花小草感知到施主的一片赤诚，也会原谅你的。”
我刚刚在做什么？我怎么突然就合起掌来？
“呃……大师，今日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为表歉意，我将我手里这胡萝卜籽赔给你吧。”
大师并未接着我递过去的种子：“阿弥陀佛，施主也并非恶意为之，想必这株青菜已经原谅你了，贫僧哪里还有怪罪你的资格呢。”
我挠了挠头，觉得这话没法再接下去了，再说我就要原地出家了。听闻尚溯大师对人生和佛理颇有一番研究，想必这也是修行到一定的高度才有这样的境界。不过我刚来没多久就被小花小草在心里原谅个几百遍，心说这万物有灵是人对自然的崇敬，是好事，但这么一会我觉得我都能跟任何一件东西做朋友了，过几日估计能跟天上的云彩、谷中的彩虹称兄道弟，那种场面实在是有些难搞哦。
“大师，”我想着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这块地，我就把胡萝卜给你补这儿了啊，你看看，种好了啊……”我蹲在地上在我刚刚踩的那块抠了个坑，将胡萝卜种上去又埋上，随便抹了两下头上的冷汗，打算赶紧遁走。
“施主等一下。” 鼎湖上素叫住我。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来一块象牙白的帕子，凑近了我，伸出手来一下一下的擦着我脸上的泥土，我突然想到他做什么都是这样认真的，锄地是，诵经是，连给女人擦脸都这样细细密密，一寸一寸的拭，拭得人心里痒痒，主要是这人做什么都要带着普度众生的态度，叫人攀着俗念想他的时候心里自认无耻。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大师，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究竟那个最苦呢。”我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你在经历此苦时，就是最苦的。”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世人都说，等人这短短一生，历了该历的千般劫难，受了该受的百般业果，最后回想起来定如候鸟入林般心安，而贫僧则认为，等千万种回忆都积累起来都摆在你面前的时候，才是心里最酸涩的时候。”
“但是千万种回忆中，那千万个你，都觉得自己是最苦的。”
“大师，我饿了。”
“贫僧这就去准备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