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

他缩在角落里，看着刚从嗡嗡发响冰箱里面拿出来的馒头，在与空气的接触中冰屑慢慢融化，抬头看了看带着发黄油渍的日历，这是第几天了？
自从那个女人哭着和他说，杨林，妈妈走了，妈妈实在是受不了了，你是他的儿子，他会抚养你长大的，我在这，迟早有一天会被打死的，妈妈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也没办法保护你。
他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杨林心里有点儿解脱的滋味，他想，少了一个人受苦，真好。
杨林不觉得母亲做的决定自私，相反，他早就希望她离开这个昏暗的人间地狱。这个空间里，每日充斥着酗酒、毒打、还有他带来的男人对母亲的猥亵。
杨林以前充耳不闻，习惯于每日放学回家吃完饭后回屋，然后听到那个男人踉踉跄跄的脚步，听到酒瓶子迸开的清脆声，推推搡搡，骂骂咧咧，他对母亲的求救置若罔闻，他心里觉得他这么小，你指望着一个孩子能做什么呢？他也怕疼啊。他甚至对于母亲是有怨恨的，怨恨她不知反抗，给了他这么恶劣的生活环境，但是对于那个男人，他只感觉可怕和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