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2)

“够了！你给我回去上早课，景歌你给我看着他！”
“是，师父。”顾景歌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包塞进冬遇怀里，拖着他去了早课。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师兄……师兄！”“啊？”冬遇回了回神，只见顾景歌就在眼前，鼻尖已然触碰到了彼此，惊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平衡，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了个人仰马翻。“师兄，下课了。”“嗨，外面的景致好看的紧，真真是醉了人心。”顾景歌小声嘟囔：“难道还比我好看么？”“什么？”“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古怪，透着一股子醋味儿，似是不太妥帖，顾景歌收敛了情绪，“走吧师兄，下课了。”“诶！好嘞！”
冬遇是个闲不住的主，总是想着往山下跑，美名其曰红尘历练。最开始，纯阳宫的长辈们还会派人下山去寻，将他带回来。后来次数多了，一来二去也没什么太过不妥之处，便也听之任之，不再加以约束。那天冬遇逃了晚课，刚从山下回来，带回了一个消息说与顾景歌听：凌雪阁将要重出江湖。顾景歌虽然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示，以往早课晚修从不缺勤的他，却经常是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大半天，而回来的时候，总是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冬遇看在眼里，并没有与旁人多嘴，只是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说不清道不明。

纯阳宫的师弟师妹们总说，大师兄跟二师兄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大师兄虽是不学无术，整日里嘻嘻哈哈，对二师兄却用了真心去讨他的好。二师兄虽然待人清冷，但在大师兄面前，却像是冰块化成了水，铁树开了花。而且这两人总是腻在一起，就算是没有想法，也被纯阳门内部各种小本子写得天花乱坠，任谁看了都要道一声：太上无情，人间自有真情。
这日门内切磋，大家都不愿找大师兄冬遇，而二师兄顾景歌面前却排起了长队。你问我为何？还不是因为这冬遇虽不学无术，但道行却是实打实的，然而门内切磋时他又往死里放水，弄得同门也不知自己今时今日的修为如何。再说顾景歌，虽为人清冷，却对待同门极为认真，总是会估算师弟师妹们的修为而调整自己，结束也会给予一些指导，这样自然也比冬遇要受欢迎些。
这切磋刚过半程，顾景歌拉过冬遇，在耳边说道：“师兄，我离开一会，你先帮我考核一下他们，如何？”“你是要去如厕吧？行行行，我看着，保管你放心！”冬遇爽快地答应了，转过身对师弟师妹们吆喝道：“那什么，二师弟有些急事，你们到我这儿来考核啊！”很显然，冬遇高估了自己的人气，先前对他们亲密行为小声交流的人群，现在是一哄而散，在冬遇周围十尺形成了一片真空区。冬遇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那行吧，你们自己慢慢练，慢慢练。我去看看师弟怎么还没回来。”“噫——”在一片起哄声中，冬遇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