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暮色云归处（3）(2)

一群人慌忙作鸟兽散。这个出声制止的苏涉，虽是外门弟子，可天资不错，从小就是二公子的忠实拥趸，在宗主面前也说得上两句话，大家没事可不想招惹他。
门生来请蓝湛时，蓝湛正在静室抚琴。想要抚琴静心，竟不能够。扰乱他心弦的，是几天前夜猎时的奇遇。一个深深的疑问盘亘在他心上：
那夜山洞里的鬼魅，究竟是何来头？
“二公子，先生和宗主请您去会客室见客。”
姑苏蓝氏会客的茶室，等蓝湛到场，蓝启仁和蓝曦臣都已坐定，在场的还有一位客人，蓝湛对他并不面生。
蓝曦臣一如既往地温雅从容，对黑衣客人微微笑道：
“年轻人好玩，云深规矩多，令郎呆久了不免腻味，他与几个小辈结伴外出夜猎，算下日子，过两三日就该回来了，无羡你可在云深小住，等上几日就能见面。”
“不急不急，说实话，这次来，我还真打算在贵仙府住些时日。叨扰之处，还望蓝宗主和蓝老先生海涵呀。”
蓝启仁捋着山羊胡，眉心紧蹙，面色发黑，一语不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个心情愉快的表现。
对于蓝老先生的怠慢，黑衣人不为所动，神态怡然自得，似乎在说：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见蓝湛来了，蓝曦臣道：
“忘机，过来见过你夫君的父亲。”
黑衣青年瞧见蓝湛，面上略微吃惊，但很快便笑意盈盈道：
“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怎么，你们见过？”蓝曦臣问。
“路上偶遇罢了，连姓名都没留呢。没想到是蓝二公子，失礼了，在下魏婴，字无羡。”仙门人士初次见面寒暄，总是要报上家族和名号的，这一位，除却一个姓名就什么都没有了，果然如他所言，只是个不知名散修罢。
既是夫君的父亲，自己也合着该唤父亲，可魏婴样貌颇显年轻，十分不像大一辈的人，蓝湛这声“父亲”委实出不了口。
魏无羡看出他的窘迫，笑道，“想好了再叫，别把我叫老了，那我可要不高兴的呀。”
这一下化解了尴尬，蓝湛抬手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道：“魏前辈。”
魏婴伸手来扶，蓝湛眼角余光见他腰间别了一只笛子，并不是之前见过的佩剑。
漆黑的笛子，缀着鲜红的穗子，唤起夷陵山洞中的某些画面，自蓝湛脑海中一闪而过。当时虽目不能视，可那竹节清晰的触感……
[此处有删减，见微博合集]
在蓝老先生目不能及之处，魏婴脸上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从云纹抹额猜到小朋友是蓝家的，只是没想到好巧不巧……呵，愈发有趣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