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何】夜话(2)

尚九熙把人捞起来，掐住他的下巴。何九华满面惊恐，一点都不想再来一次，但是尚九熙手劲可大，他真的怕一挣扎下巴就被他卸了。
“舌头抬起来，赶紧喷完，早死早超生，喷完了随便你怎么滚，你在地上滚一圈把地擦干净我都不拦着你。”
“唔唔唔！”
翻译一下就是说：我不要！
当然，完全没有用。
很快，何九华委委屈屈地缩在床上，拿枕头把自己的头包起来，静静感受嘴里的药味薄荷味，还有针扎一样的刺痛的余韵。
床头柜上的几板已经吃过的消炎药被尚九熙收了起来，他又去把何九华踹飞的拖鞋捡回来，那人还是一动不动，蜷着腿，像个小龙虾。
摆明了得哄。
那些个肉麻的字眼尚九熙说不来，一句宝贝儿顶天了，还是带讽刺意味的那种。于是他蹲下，脑袋磕在床上，戳了戳枕头，又点了点那人的腰，抚平堆在腰上的衣褶，倏地挠起痒痒肉来，何九华几乎是弹起来的，扔了枕头，反手向那个暗下杀手的人下手，尚九熙蹲着退到墙角，笑个不停，抱着自己认输。

“还疼吗？”
尚九熙看何九华畅快了，仍蹲在地上，眨巴着那双小眼睛，直楞楞地问，也不知道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把东北口音说得比苏州话还软和的，真真是融化到何九华心坎里了。
“你知道小美人鱼吗？我现在就和她一样，她一步一痛，在刀尖上行走，我一字一痛，在刀尖上舔血，不过可以忍。”
何九华不是一个会因为小病小痛就呻吟不止的人，当年高烧39°C也照样靠着本能给尚九熙捧得稳健。要不是前两天舌头不听使唤打了结，口腔溃疡他更不会告诉尚九熙，但是既然让人知道了，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想闹就闹了，就是仗着有人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多喝烫水，早睡早起，记得拿桃花和杏花泡一泡……”
“行了行了，桃花杏花是过不去了吗！”
长德宿舍两人一间，两张床，睡一张床他俩嫌挤，也觉得没有必要，就很干脆地分开睡了。
这天他俩都早早地各自躺下，但是都有睡前玩手机的习惯，没有立马睡下。何九华得早睡，让口腔溃疡快点好，尚九熙怕自己这边太亮，对方睡不着，特意比平日里早了许多放下了手机，没想到自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一睁眼，过去了一个小时不到吧，旁边还亮着，有些刺眼，他哑着嗓子问了句：“不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