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木偶戏》『all飒』 第四章(2)

只是，刚结束对话，这戏台子就又亮了。
第四幕，正式开演。
木椅，包裹，墙头，厚重的积雪，满目疮痍的一片荒地上孤零零的一所房子。
它被人叫做“孤儿院”。
这里最开心的莫过于每月一次的音乐课，孩子们都会在这个美丽的像是神话里的亚当的男人的指挥下一起合唱着那首美好的歌。
空旷的荒僻之地，在那天会准时响起悠扬的钢琴声和那参差不齐却纯真的童声合唱。
只是不是每个小孩都喜欢，总有例外的存在。
飒飒就是这个例外。
他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是抱着一个残破不堪的木偶人，走到角落，看着那一张张笑着的脸，一声不吭。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啊跳啊，一二一……哒啦哒啦哒……哒啦哒啦哒……”
孤儿院里的天台很窄，只有两三个人的容身之地，还摆上了几个小的盆栽，上面的花早就被虫子咬死了，却还是舍不得丢。
这是飒飒的天堂，总爱坐在这拦台的边缘上，没有穿鞋的小脚丫子脏脏的，它踩过冰凉的河水，湿润的草地，尖锐的石子，和那条泥泞的小路。他爱穿很薄很薄的白色单衫，尽管破破烂烂，洗的发黄了，还是很爱穿。就像他天天身旁总带着那个木偶一般。

摇啊摇，晃啊晃，小小萤火虫之墓，埋着娃娃最美的脸庞。跳啊跳，蹦啊蹦，黑白的胶卷里，留着小熊染血的衬衫。嘿嘿，一二一，一二一，没有童话故事书，没有魔法城堡的幸福，钟声十二点的悲痛，一个人的游戏……
“你们也要死了……就像它一样。”飒飒扯着木偶身上破了缝的红红的针线帽子的线头，浅浅的笑着，漆黑的瞳子看不到光亮，褪色的声音苍白无力，“一个……接着一个……一个都不会留。”
而囹圄中的人，到死都笑着，看着那场突然窜起的大火，纷飞的冥纸是飒飒亲手画的，雪白的，暗黄的，都有。
……
“天堂很美吧！”
面无表情的继续撒着手中的黄纸，飒飒想象着他们一张张鲜活的惊恐的脸，心里没有快感，只是沉重得很。
“他，不会放过这里。”
简陋的包裹里除了那个木偶，就剩下一双那个老得失了声的阿姨在他走前硬塞给他的布鞋，也是白色。
飒飒知道，这是她偷着针线，点着煤油灯，偷偷缝的，尽管这是其他孩子穿剩下的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