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崽崽》(12)

眼前人睫毛缀着雪晶，在冬日月色的清晖折射中，闪闪发亮。
“蓝湛，你脸上有雪。”魏无羡说着就伸手，拂去对方脸上的雪花。
蓝忘机双手合拢，将那双伸向自己的、骨骼分明、整个比他小一圈的手围在掌中，试图温热那一抹冰冷。
这些日接触下来，魏无羡的体温总是冰凉，比常人要低。原以为是冬季山间气温过低之故，可这下在温泉里泡了许久，身边人的体温竟还是诡异的低落。
魏无羡有些困顿的倦意，打了个呵欠，甩了甩洇湿的长发，睫羽轻颤，头颅靠向蓝忘机肩头，
“回去吧，蓝湛。不然我都要睡着了。”
“就这样睡，无妨。”
“……蓝湛，我们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别这样。”
“怎样？”
“明明是只狼崽子，有时候却温柔得可怕，你转变如此之大，我怕我适应不了……”
……
两人回去伏魔洞的路上，遇到一波野生的走尸。走尸群密密麻麻数千具之多，想来这群走尸离群索居已久，竟连老祖都不识得。
这数十年来，诡道祖师夷陵老祖魏无羡单凭一己之力，将乱葬岗的大片土地净化，恢复了千百年前的仙山样貌。可夷林地域辽阔，还有更广袤未知的大片领域未得净化，仍是一片牛鬼蛇神，群魔乱舞的蛮荒之地。

魏无羡轻轻嗤了一声，对身边人道：
“蓝湛你先走，我留下来会他们一会。”
“一起。”
“不行，这么多走尸的尸毒爆发起来，我护不了你。”
“那你呢？”
“尸毒这种东西我早就习惯了，免疫了。你跟我不同，受不了这些尸毒的，我不想击杀走尸时还得分心照顾你，快走！”
“你可有把握？”知道自己留下只会成为魏无羡的负累，蓝湛却仍不甘心，最后确认道。
老祖邪魅一笑，朦胧的月光下，绝色的眉眼间擒了万千风情，
“呵，蓝忘机，你以为你面前站着的是谁？”
终于催促蓝湛离去。魏无羡咬破手指，画地为牢。
“以血为引，以身为誓，山川借我生灵之力，墓葬赠我鬼邪之气，百鬼夜行，破！”
是夜，身在乱葬岗的诸位经历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地震。没有人知道原因，还好山洞坚固，倒没造成人员伤亡。
伏魔洞内，蓝忘机坐在石床边，静默望着睡梦中的魏无羡，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一丝贪婪。
这个人收拾完走尸群，夜半才归来。脸上满是疲惫，身上倒没有明显伤痕。回来躺上石床倒头就睡，看来是累得够呛。哪怕开山立派的祖师级人物，也会因为击杀走尸群累倒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