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洛阁外烟雨柔(第一章 缘起）(4)

跑堂的小厮上下打量着他，见他一身白衣倒也洁净，眉朗间倒有几分清逸俊健之气。自想：“怕又是哪个富家大人的公子来我们这儿找乐子了。”摇摇头，又去端茶递水。
话说那萧公子喝的半晕半醉，揽起衣袖。摇摇晃晃向台上走去，忽得“碰”一声，几个随从连忙向前搀扶，“爷，您慢点。”原是撞桌子上了。他挽挽长袖露出臂膀，伸手掏出五袋满满的银袋，“棒”的一声扔在桌上。扯着嗓子喊道：“江妈妈呢？江妈妈。”“这儿呢，这儿呢，爷您吩咐。”一个满脸堆笑抹得红红绿绿的老妪忙从人群中凑上前来。
萧公子早已喝得是两眼迷星，东西不辨。“给你，这些钱。今她陪爷睡。”他手指摆来摆去，刚指到柳姑娘又忽得指到跑堂的老龟奴。那立在一旁偷闲的小厮听了这番话不由地啐了一口，心想：“就你这模样，还想腌臢我们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这江妈妈虽是心动，却也知柳姑娘的规矩。这小小的京洛阁若不是她哪来的这般繁华。江妈妈一边赔笑一边用手递回钱袋：“爷，您也知道，咱柳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要不您挑别的姑娘，漂亮的可不少。”他怔时就恼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江妈妈滚倒在地。“放你妈的臭屁，老子来你这是给你脸了。”

柳姑娘早已是唱的倦了，又见他那百般恶懒，十分可恨。便要回房。岂料那萧公子，张开双臂拦住了去路醉醺醺地说：“我的心肝，你要去哪里啊？”不等柳姑娘说话，只听“砰”的一声，一个青瓷酒杯碎在脚前，碎片像那刚刚落地的雨点四处散去。刚还在哄笑的人群也哑住了。
窗外雾沉半垒，风雨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