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沼 一、二章(簡體版)(4)

也对，研究最重要的是严谨，情绪绝对不要参杂进去。不过，果然还是很在意江淼啊，也许我第一个就该采访他。
院长一听到我要采访江淼，脸上出现为难的神色，虽百般劝阻，但最后依然拗不过我，白纸黑字，批准了。
这就是噩梦的开端，那栋红色的大楼。
“你好。”
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位斯文的男子。面孔清秀，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像是有什么重担无法放下，眼中有一种如获至宝的狂喜。
嗯，典型的病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低的嗓音莫名的吸引人。面对我打量的视线，他好像很习惯似的，黑色的眼珠直直地注视着我。
“你好，我是凌语。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你能回答吗?当然，为了安全，外面保安随时待命。若你不配合，随时能把你制服。”我保持着平板的语调，不透露出我内心的紧张。我还是第一次和病患离那么近的距离。在研究院时，研究员和研究对象中间有一个玻璃板，避免病患突然情绪激动，动手伤害研究员。不过这样也好，能让我更仔细观察面前的这男人。
“你问吧。”像是很无奈似的，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地配合呢，我还以为会先骂几句，然后没过多久访谈就要暂停了。看起来是囚室中相对冷静的人。
“你是为甚么来到这里?”

“有病，还杀了人。”他不耐烦地回答
“你知道自己有病?”我是真的惊讶了，我还没看过有人能如此冷静描述自己，一般病人是不会意识到自己有病的。他不是妄想症吗?理应更加疯狂才对。
“我没病。我只是想法比较不同而已。”他像是厌烦了一样，摇摇头，厌恶的说。
“哦?又是甚么想法?”我好奇地问道
“我和你才刚认识，凭甚么要我说?”他带着微微挑衅的表情，是想让我生气吗?
“如果你不想说，我也没办法。不过，若你好好配合，说不定下次见你就不会在囚室了。”我稍微暗示他。
江淼露出动摇的表情，看来他的确很想离开这里。但他又是为甚么被关进来的?他实在有太多秘密，待会去看看他的病历吧，应该会对访谈有帮助。
囚室里一片寂静，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开口，访谈陷入了停顿。
“怪物。”他轻轻地说，细小的字句融化在空气中，转眼消逝，轻柔的声音像在陈述一个不愿面对的现实。
“甚么?”
“我是怪物对吧?每个人都这样说。”
“我、他们、所有人都这样说，我到底是谁?是怪物还是人?”江淼悲伤的问，样子像极了一个彷徨的小孩。
“我之所以进来这，是因为我是无法被接受的。人们从来只看到事物的表面，无法接受其他异己的观点。”他低着头，哀伤的说，语气里带点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