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雯珺｜迷雾07(2)

“您有什么要问的？”在毕雯珺仍然陷入沉思时，对方就先开口问了他。
住院部素来鲜有吵闹，可眼下这种寂静让他不住感觉这样做是错的。
如此鲜血淋漓地摊开一件残忍的事，换作一个成年人都未必如此坦荡。
目光在房间内四望一圈，最后沉默地盯着少年，欲言又止半晌，毕雯珺努力地将声音没入和缓，下颌稍一抬起，“伤怎么样？”
“没事。”光线蛰伏入少年眼中，他低眸不明显地扯起唇角笑了笑，却在闻言的同时也不甘地垂下手捉住了被沿，攥紧。许久，他再度扬起脸，自身旁柜子的抽屉中翻出一本普通的手记本，“警官，您的时间也很宝贵。我们在完成五十个任务之后，他就会删除网络上所有的资料，黑进我们电脑里删除全部记录。除非是正在进行游戏任务的参与者，否则还是很难找到他的线索。在本子里还有一些我参与游戏时的记录，您看看还有没有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毕雯珺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一大重要线索而变好，表情中犹存吵过架的不愉，余火未散，眼底是一片令人猜不透的黑。林梓眷知道他发动了车，还是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靠在车门边假寐。

通宵的困意使然，她到底撑不过路途之中产生的疲倦，干脆依着困倦阖上双眸。
毕雯珺的路虎稳稳停进支队院里，正准备打开车门，才想起副驾驶的人，视线转向她，反而兴致浓烈地打量了起来。
看起来像一场深梦，但她睡得并不舒服，双眉近乎要拧在一起。像是许久之前就形成的习惯，他自然地凑过去，抬手拂上她眉间，轻轻地揉开，动作没带半点犹豫和生疏。
他似乎不怕这样的动作稍重就会扰她清梦，只是因为曾经重复过无数次如此的场景。
其实她常常也会这样做，他都没有睡熟，他全部都知道的。
余光瞥见一道影子正好停步在他车前，但毕雯珺也没急着收回那边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害怕被别人察觉。他空着的手比了个“嘘”的手势，那人意会地颔首微笑，朝局里走去。
让他久违的一种熟悉感在车内蔓延，心间的碎星终于拼凑起完整光芒，他不想打破。
直至自己的唇角无意识地展露出一个满意而不明显的笑容，他才意犹未尽般收回了手，想坐在旁边等她睡醒，却不料被手机提示音惊醒了她。
林梓眷从一片茫然之中醒来，懵懂地只见了朦胧视线中他匆忙又生硬地收敛了神情，偏过头咳了两声，声音隐约含着笑意，悠缓地吐出两个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