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将至(4)

第三章 
你这鲜艳明丽的湖啊，与荒寂的天地一道，
用无声的语言向我宣召：
为了纯洁无暇的春天，
抛离大地上的一切忧愁和烦恼。
——拜伦
还有一个礼拜就要结束在瑞士的心理治疗了，今天的德拉科好像格外的焦虑又欣喜。焦虑的是即将回到伦敦，回到三年前那个城市，回到再熟悉不过的魔法世界，即将面对亦敌亦友的霍格沃茨的同学们；欣喜的是自己马上就要见到朝思暮想的棕发姑娘了，不知道她是否一切安好，是否还像当年那么明朗热情，是否还记得大战前夕他们互相许下的甜蜜又悲切的诺言。
此时正是琉森的安详午后，德拉科在这个住了一年的湖滨木屋里徘徊了一阵子，坐在古朴的琴凳上，他缓缓打开了钢琴。这是一架产于1930年的黑檀木斯坦威，斑驳的木纹向世人述说着它曾经经历过的沧桑。德拉科瘦削的手指抚上了琴键，左手带起一连串涟漪般的音符，右手在高音区吟唱着流畅舒展的旋律，明亮纯净的音响有如瓦伦城湖面水波闪烁的光影，安详而令人陶醉。

不太长的曲调在小木屋中氤氲了一阵，便因为一个突然发不出声响的琴键而中断了，德拉科停下游走的手指，仔细地检查了一会儿，发现是击弦槌后面的羊毛毡布出了问题。这对于在演奏上对自己非常严苛的他来说，是个并不小的问题。但德拉科此时却没有因此而烦躁，反倒淡然地走出屋子，在湖边停下了脚步。他望着像镜面一般平静又明亮的瓦伦城湖，开始回忆起大战前夕他和赫敏的点点滴滴。
赫敏，“在瓦伦城湖边，我们坐了许久。德拉科在这儿为我弹出了带有忧郁色彩的和声，湖水叹息似的音响和船桨的节奏韵律。听到这些，没有一次我不是泪水盈眶的。”毫无疑问，德拉科对李斯特的演绎的确有一种带人超凡脱俗的力量，尽管，这首乐曲始终是安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