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囍(19)

黑色的轿子上挂着红色的花。
烫金色的囍字在轿子的两侧。
寒风呼啸，吹起轿帘。
坐在轿子里的人安静的半倚着。他身上的大红喜服好像是匆匆裁剪过的，那袖口的针脚还没有缝好。
黑猫蹲在树杈上眯着眼。
月夜无风。
那迎亲的队伍晃晃荡荡进了村。
村里的房门匆匆关上，不只是谁的鞋丢在了门外……
梆鼓更点敲了三下。
黑红相称的绸子挂在屋檐，虽无风却轻轻摆动……
香案上摆着红白相间的蜡烛，
那穿着棉麻丧服的人高喊
“一拜天地……”
被搀着跪下来的人盖着盖头，低头那瞬间盖头跌落，露出那将要腐烂的脸。
身边的新郎官没看见，只是伸手将地上的盖头捡起来重新盖在他头上。

“二拜高堂……”
他们朝着空无一人的太师椅叩拜。
烛光微微跳动……
“夫妻对拜……”
新郎官主动握着那早已冰凉的手笑着拜了下去……
那官人乐着，只哼唧出个离人愁来
堂前
他说了掏心窝子话
不兑上诺言
岂能潇洒……
那黑色的囍字贴在窗外。
屋里黑了灯……
枯树林坟茔处有一个黝黑黝黑的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