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三十八章(5)

“阿墨，你……”
“哎，对了，等你变成那样以后可别不好意思来看我啊！这没人送酒，怕真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沈墨。”
“嗯？”
“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你若连几尺安身之地都留不下，那才是孤魂野鬼呢！”
沈墨淡淡一笑。“非也，非也。这百十来斤不过一身臭皮囊而已。有人记得，才是有所归依。陆将军守的也从来不止是一片黄土吧？“
“我确实不想总守着这片黄土了。我要去固城。”
“固城？阿慎，你没事吧？那片黄土还不如我这片呢！哎，你先别着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见陆慎脸色不善，沈墨连忙往后挪了挪椅子。“我这次一定满足你出去打仗的愿望，真的。”
“你想让我去南德？”
“算是，但不全是。”沈墨的手指点在了地图的南德二字上，然后，又向旁边移了一指宽的距离。“我派你去雨坪。”
以王易王，便是韩基的想法。他想让夏明之围困南德，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直接攻占南德。他想用郅木这个已经丢了半壁江山的王来换取那个将来要替他执掌千里河岳的王。韩基虽病体沉重却并未糊涂。他很清楚，以郅木的处境，一心要掌握质子的沈墨未必会痛痛快快的勤王护驾。但至少，同在拓州，沈墨还是要把样子做足的。不交质子，沈墨也得驰援南德。韩基相信，只要沈墨离开洛城，夏明之就一定能找到机会夺回韩玄阳。总之，这一次不是吃掉南德便是吞下洛城。丘国的军队必定不会无功而返。

应该说，深解主上意图的夏明之一直都忠实的执行了韩基的计划。直到，他发现率领着一万精兵急急奔赴南德而去的不是沈墨本人。
“为什么你在这里？”
“我的家在这儿。”
深秋的夜风携着寒意从城头掠过，银色的月光随着它微微摇曳。朦胧的涟漪里，如雪的衣衫和如玉的面颊变得有些模糊。
站在城上眺望远方的沈墨没有披甲提枪，只带了一脸淡淡的笑意。
“为什么要让这个国家的君主恨你？”
“恨我？日理万机的平王陛下哪里会有时间来恨我这样一个他根本看不入眼的人？”
“你站在这里就能救得了洛城吗？”
“我站在这里，只是希望洛城人不会恨我，希望我不会恨我自己。”
“你若一味执着于不该拥有的东西，终有一天，洛城人会恨你。那个时候，你也会恨你自己。”
沈墨转过身，拉住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韩玄阳。
“如果，我明天便打开脚下的这扇大门，把这座城池交给丘国人。你，会恨我吗？”
“这座城属于谁，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