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之原》终（下）(4)

至少…最后竜之介也是不愿杀他的，所以才转而将刀刺入了自己的体内……唉，越是去想，就越是想不通，将这一切就这样归咎给妖怪，大概就是人们相信妖魔学说的原因之一罢。
“只不过，他们很少出现在常人的眼见之处。”礼人说着，叹了口气。他虽然能看见，但看见的基本都是寮里的大家所掌控的式神们，像这样真正看见妖怪，也算是第一次。之前若是听见什么妖物窃窃私语，那也是惧怕阴阳师的身份而落荒而逃的妖怪们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礼人从未真正接触过妖怪。
现在想来……若不是幸真的对那杀了她亲爱之人的武士们、对导致那场家变发生的人，甚至这座城、这片土地都恨之入骨的话……恐怕也不会在那时选择成为妖怪吧。将此身献给不知名的邪物，她就未曾感觉过畏惧吗？至少在礼人所见，幸已然被巨量的恨缠绕，最终选择了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怪异，成为了斩人于刀下的妖怪，但……礼人所见过的她，不像是后悔过。
但若是真的无法做到后悔，已然被怨恨填满了思绪呢？就像…被另一个淌着怨恨的自己替代了似得。

之后，礼人跟右卫门简单说了下自己在梦里的境遇，而这期间，顺子还陷入沉睡中。
“没想到…这片土地竟然发生过这种事。”右卫门对礼人的说法起初有些不信，但又想起之前礼人翻阅奉行所的那些记留在案的卷宗……好像确实有提到这么一件事。
礼人看着右卫门的脸，自是想起了右卫门父亲的事，于是便开口道：“而且…恐怕你的父亲也在那些抄家的武士之中，我看见了一个腰上挂着这七宝纹样护身符的武士。而且……也正是他命人杀了玉川宫幸的孩子。所以……她之所以在死后盯着武士斩杀……怕是为了寻你的父亲进行复仇。”礼人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那七宝纹样的护符交还给了右卫门，本来，这护符也是当初为了得到竜之介的信任才借给礼人的，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况且……现在手里的这符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力量，再也无法起到保护儿女的作用了，放在礼人身上也意义不大。而这上头几乎看不太出来的淡色污渍……也算是见证了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吧。
“可惜，家父早就在几年前的冬天病逝了，这妖怪的目的怕是再也完不成了。”右卫门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