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水仙】情深不负1（巍生兄弟篇——井面）(5)

及至偏厅，外面的交谈声和音乐声被重重的门扉阻隔，几不可闻，只余两人，安静对坐。桌上摆着全套的茶具，想来是萨蒂奇先生特意准备的。井然上手洗壶、冲泡，借着这套略显复杂的程序，慢慢捋顺状况。清代的私人园林传到现在，经战乱而不毁，想来归属的大家族颇有势力。这位林先生约莫50出头的年纪，作风老派，目光锐利，应该算是家族中能说上话的人物，但是最终的决定权很大可能并不在这位手里。
林默也在悄悄打量，这手茶道马马虎虎，勉强能看过眼，心思不稳，借着这功夫在琢磨事情呢。待到井然奉茶，他才双手接过，闻香品茗，恭维一句，“没想到井工对茶道也有研究。”井然轻笑，“谈不上研究，家父好茶，耳濡目染罢了，学不得精髓，让您见笑了。”林默点点头，倒是有自知之明，心里不免生出些好感，再说话的时候也带了几分真诚。
“我看过井工的履历，非常漂亮，一个中国人能在西方艺术之都站稳脚跟，想来并不容易。”井然谦逊一笑，“您过奖了，现在谈站稳脚跟还为时过早。”林默不置可否，进入了正题，“您应该已经听萨蒂奇先生介绍过了，我这里有个私家园林的改造项目，主体建筑骨架良好，只是一直没人打理，有些破败。周边还有一片空地，整体面积大概有三万多平方，我们预计改造成中西风格兼容的美术馆，一起捐给上海市政府。”

井然陷入沉思，这个项目对他太有诱惑力了，古典园林与现代建筑既要碰撞，又要融合，对他来讲是全新的挑战。但他自身的短板也非常明显，本科只是粗略涉及中国古典园林设计和中国传统建筑研究，在意大利的导师也更偏向于现代主义。井然斟酌再三才说道：“林先生，您的提议让我非常心动，但是您看过我的作品应该知道，我的设计多是现代风格，可能并不符合您的要求。”
林默越来越欣赏这位井工了，言辞恳切，既不妄自菲薄也没有过分夸大，来之前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现在倒是有了意外收获。有想法，有能力，又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这种踏实的年轻人可真不多了。“我参观过您给萨蒂奇先生设计的那栋新中式艺术馆，对传统建筑的见解非常独到。您有中国文化底蕴，又有现代建筑的设计经验，在我看来，或许正是最好的人选。”
井然这次是真的吃惊了，他没想到这位甲方居然在劝他试试，这么有挑战的项目，多的是人要去争取。或许是他的疑惑表现的过于明显，让他看起来不像个正处在谈判中的精英人士，更像个需要答疑解惑的晚辈。林默终于卸下了公式化的笑容，带着些长辈的包容说道：“你和我的老板很像，一旦认定目标，绝不会放弃，做就要做到最好，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