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三十五章(2)

几个将佐互相看了看。他们心里也都清楚，这座池华城撑不了几天了。即便还能吃上饭，伤亡过半的士兵们也几乎耗尽了战力。况且，与丘国坏一批换一批的攻城器械相比，池华的兵器库已经快要搬空了。至于援军，就算增援的消息是真的，几个州府军里的庸才在夏明之面前恐怕连自己都救不了。
“谨遵将令。吾等愿与将军共赴这最后一战。”
“好！此战本将军当为第一阵。”
“将军！”
“将军不可……”
“还是让末将先去会会夏明之吧！”
唐惠摆了摆手。
“都不必争了。本将军从戎二十载，难得有机会同当世名将较量一回。诸位，我死后，麾下兵士弟兄们若有想投降者，便放他们去吧！”
“将军！”
“将军……我等必誓死追随将军！”
一夜的雨水，给早已干涸的护城河道里增添了一片泥泞，像是要帮助它拖延敌人的脚步。
跨过这片泥泞，为身后的城池筑起一道真正的屏障的是唐惠和他手下还能抽调出的一千余精锐。剩下的老弱病残，几乎都涌上了多处破损的城墙。乍看之下，倒也是黑压压一片，颇有几分气势。

丘国中军大纛下的夏明之看出了唐惠的用意。他也觉得，该到了最后一战的时候了。不过，他并没有唐惠那么着急。所以，他依旧按照常理，派了先锋官先行出阵接战。即便胜利已唾手可得，夏明之也希望用最扎实的法子得到它。而且，此番在这池华城下，他的心底，还有着与他一贯的谨慎相反的期待。期待某个人的出现可以让他体味一回险中得胜的喜悦。
世人皆说，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可有时，也许那个同你斗得你死我活的对手，却恰恰是那个最理解你心中所想的知音。当夏明之看到引发了丘国后军骚乱的祸首时，心中便生出了这般想法。
虽然，在之前的交战中，沈墨三番几次的在“躲避”夏明之的锋芒，但夏明之却并不认为平国这个曾经少年得志的名将是个盛名难副之辈。因为，他从未在沈墨眼中看到过怯懦。夏明之甚至有些怀疑，这个一次次与自己虚晃一枪的人，是不是在心怀轻视的戏弄于他。今天，夏明之想彻底的弄个明白，认真的分个高下。
“安国大将军别来无恙？”
沈墨淡淡一笑。“我若是真有个万一，万武将军岂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