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运公寓 十六 （abo向 此篇有些超速了。）(5)

“没来过东北？”
郭霄汉细心的抽出纸张替他擦擦嘴，全然无视一旁低头猛扒拉饭的小培。
“小时候来过，我妈是东北人，后来嫁给我爸之后就跟着去了b市，不过这么好吃的锅包肉我倒是第一次吃。”
孙九芳笑道，童年零碎的记忆被一点点拾起，他们老家在农村，父亲是个上进的人，努力学习最后成为家乡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给爷爷奶奶争了不少气
后来与母亲相识，俩人喜结良缘。母亲也是嫁夫随夫，跟着父亲回了老家发展，又生了他们哥俩，日子平凡却也温馨，却从未回过东北家乡。
他总记得在冬日雪天时，母亲最爱拿着一壶烧酒坐在门口看着大雪从天上落下，有的落在远处的树枝上，有的落在屋檐，母亲总会伸出手去接那六角的雪花，看着小小的雪花在掌心融化，然后笑着对他说：“芳儿，东北的雪比这还要好看呢！”
懵懂的他听完母亲的话总是吵着要去东北看雪，母亲应了一次又一次，却从未实现过。
父亲知道母亲想念家乡，想念家人，每到过年时总会给母亲准备一大桌子东北菜，唯独没有眼前的锅包肉——因为父亲怎么都学不会锅包肉的做法。

往往这个时候母亲会笑着说父亲的东北菜缺少一个灵魂，父亲也不恼，总会用蒸好的粘豆包堵住母亲的嘴。
直到外公去世，孙九芳才知道，锅包肉是母亲从小吃到大的，那是外公的拿手菜。
外婆身体不好早早就离开了人世，留下了母亲和姨妈两个小姑娘，外公又当爹又当妈，将两个姑娘全部供上了大学，却没有享清福的命，摔了一跤后伤到头部便撒手而去了。
从那以后，他再也未听过母亲提过东北的雪，也再没有说过父亲的菜缺少灵魂。
又是一年冬雪，母亲面无血色躺在病床上，床边的仪器滴答滴答的响着，她带着呼吸罩笑着对父亲说道：“我想吃锅包肉了。”
父亲忍着泪应下，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将终于做好的锅包肉送到母亲面前时，床边的仪器只有长长一声，显示屏上的线条再也没了波澜。
后来父亲会做各种各样的菜，却从未做过锅包肉。
“九芳？九芳？怎么了？”
郭霄汉看着他往嘴塞着锅包肉眼眶红红的样子，担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