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凡有所相05——契阔(2)

师傅属意我为下一任天宗……
白缃泽记得两人之间有长久的静默。她抬头看边伯贤的脸时，恍然发觉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他还是会摸摸她的脑袋，声音柔润的喊她缃缃；还会让她早睡不要陪自己熬着；还会在情浓的时候，亲她血管密布的耳朵内侧，恶劣的揉弄尾巴根……
脸还是那张脸，可边伯贤现在能疾声厉色的训斥弟子，滴水不漏的完成师傅的任务，能跟师弟们打成一片，同样会在矛盾纠纷的时候站出来调节。白缃泽想了想，时间和经历赋予了边伯贤坚定，本性和原则给了他温柔。
窒息感。
边伯贤身上多了窒息感。
就像战场上，看见主帅将军身披金甲，手持长枪时的呼吸一滞，所带来的信仰和力量；一如当年初见天宗，情不自禁的抬头仰望，手指蜷缩下隐藏的崇拜拘谨。整个人完全浸入水里的闷痛，忽然得到空气的贪婪。

白缃泽并不觉得如今的边伯贤陌生，相反的，她似乎认为边伯贤就应该这样。他就应该万人之上睥睨众生，菩萨心肠霹雳手段。他就站在那里，世人尊崇，如同信仰。
“接任之后，要搬去不周山上。”边伯贤彼时已经放开了她，抬头凝望着满天繁星。白色的小点点，像极了落雪的时候。
不周山在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是通往天界的唯一路径，可惜终年寒冷，长年飘雪。天宗让他坐镇，其意义不言而喻。
边伯贤回想起天宗对他语重心长的劝告，无非是想让他潜心修炼，摒弃杂念。一个多时辰的千叮万嘱，一句没提白缃泽，可深究下来，哪个字不是跟这个狐狸有关？
位列仙班，本就不再边伯贤计划中。他只想救民于水火，停止战乱，等到一个盛世来临时，就会隐退，带着白缃泽一起。他从不奢求世人的祝福，人妖殊途，但白缃泽不是他的杂念。从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