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须 | 《Abyss/深渊》①(2)

细微的酒香弥漫，墨镜下一双眼微眯。额发盖住了眉，上半张脸，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白的，纯度不低。
面前这老狐狸，是想把他放倒在这里。
不然他怎么最讨厌和商场上这些笑得虚假的生产商打交道。酒只懂得喝最纯粹又劲大的，如同灵魂中的贪欲，总是越过皮囊和紧绷的西装，膨胀成最大的形状，企图吞噬该得和不该得的所有利益。
那人看他稳稳接过，反而有些兴趣地惊奇。直直看他酒液入喉一滴不剩，暖气过剩的空间里响起轰鸣般的大笑声。
“小须总果然名不虚传！”
“齐总说笑了。不过一杯酒而已。”
须看着那人起身逐渐靠近，心里却衡量着谈判的进退。喉间火烧般地燎着，只消一刻皱了眉又舒展。这次的这批钢材，必须垄断在他手里。

董事会那群上了年纪的，一贯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是眼前最难得的机会。
H市羸弱许久的重工业，也是时候重启。
正思考间，面前已然有了一片阴影。那人试探着将右掌覆盖在执着酒杯的白皙指节，没一秒便被须微退的半步避开了碰触。
“刚才的条件，齐总考虑得怎么样？”
须压住心底逐渐暴虐而起的厌恶情绪，指节不自觉地收紧，此时却是抬起了头，透过墨镜对上目光，问句落地，反而同人一般带了些冰冷的意味。
“小须总年纪虽小，却是最会做生意。”
那人见他这般，也不恼，回到软皮靠椅上坐实了靠下，转眼便点了一根烟。
“我也实话讲了，你给的条件足够诱人。但我做钢材这路多年，总归还是要求一个稳妥。利益要握在自己手心，离不了绝对的掌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