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防具与赴死者】-下篇(7)

行进路线往西开了几小时后，我们看到了天上的山，那么厚重，看着很危险，好像随时就要砸下来。司机说我们肯定会有一段山底下行驶的路了。果然啊，我们只能开到山底下，过了没多久周围就全黑了，车灯开到最大，却只能照亮前方一小段崎岖的路，就像在没有星星的夜晚行驶。这时我才意识到，电影里的超级英雄拯救世界是多么无力可笑。
车外的不是空气，而是混杂着恐惧的冰冷而又潮湿的黑暗。我们无法确定时间的流逝，更无法判断上方的山和我们的距离，它好像还是那么高，又可能马上就砸到车顶。刚才好像转了个弯，管他呢。我借着旁边人手机发出的光看了看指南针，是转弯了，现在向北走了。天知道我们的司机是怎么认路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我们听到了一声闷响，整辆车倾斜了，几乎就要侧翻，还好没有。那是一块从上面的山掉下来的碎石，像陨石一样砸到了我们旁边，在路旁边砸出一个坑。时间紧迫，但我们必须下车清理溅到车前的大块泥土。他们清理的时候，我和朋友去看了看刚才差点砸死我们的碎石，它躺在坑底。有人用强光手电筒照了照，坑底的东西在反光。我们看清了那个东西，不是什么普通的山上掉下的碎石，而是一块车轮一样大的钻石，山中埋藏的珍贵矿产资源。它还没有打磨，但已经闪耀着光。我们不能带走它，没有时间了，活命要紧。车前的泥土清理完后我们就立刻出发了。等战争结束后我们或许再来这个地点找到这块钻石吧。

在车上继续前进，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条白线，那是山的尽头。而在那里，是落石最多的地方，飞机导弹都在对着那里狂轰滥炸。前面的白线越来越厚，我们离光明也越来越近了。突然的强光让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们大概是从山下出来了，终于又见到了光明。眼睛很痛，但我们都很兴奋。
等适应过来了，我从车窗看了看后面的山，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首现山距地面最多两公里了，很快就落地。而且有一堆飞机和导弹车跟在山后面，向山体狂轰滥炸，碎石噼里啪啦向下倾泻，形成了一条石块的瀑布。知道这让我想到了什么吗，一部老电影《风之谷》里孵化未完成的巨神兵一边前进一边解体，只不过山这个要慢得多。我看不清那都是什么飞机，但老刘都认得出来，他说这些大部分都是老型号，可能是新型号的都被毁光了。还不只是我们国家的，有美国的俄罗斯的甚至日本的。看来人类这种东西，在面对更强大的敌人时就会团结。
我们又开了很长时间，已经看不到山了，这时我们换乘高铁，这段铁路没被破坏，可以直通俄罗斯。车厢里的气氛很紧张，谁也不知道山什么时候落地。虽然看不到山了，但砸到上海造成的冲击波仍然可以传到这里，掀翻或撕碎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