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血(2)

罗斯深呼吸，走到会议室的红漆木门前，用手指在上面叩了几下。“进来吧。”那个熟悉又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当他推开门，会议室里的空气却像凝固了般，异常的沉重。罗斯找到椅子坐了下来，会议桌的两旁坐着一些政府要员和高级军官，总统坐在桌子的最北面。桌上放着一台投影仪，光线中漂浮着一粒粒的灰尘，众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荧幕，空气缄默了很久。
荧幕上的影像触目惊心，卫星图像上的欧洲已经被浓厚的黑云笼罩，稀疏之处隐约有橙红的火光在闪动。图像一帧帧放大，透过云层，昔日繁华的城市已然化为丘墟，大地被灼烧得焦黑，一道道烟柱升向天空，与黑云融为一体。这种景象跟地狱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幕僚长关掉影像，叹了一口气，说：“欧洲已经死了，是自杀的。北约司令部在3分钟前发来了最后一封电报，大致内容是这样的：一种未知的新型网络病毒在10秒内攻破了瑞亚终端机的防火墙，入侵并控制了欧洲核武库的中央系统，启动了一半核弹的自毁程序，又自动发射了几百枚钻地导弹。结果可想而知，城市和地下工事尽数摧毁，十几亿人失去生命。历史上还没有一种网络病毒能造成如此大规模的杀伤力，辐射云已经扩散开来，即将抵达美洲。全国进入了战争状态，我们应该就是下一个目标。”总统失神地扶着额头，罗斯看见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总统抬起头看着罗斯，目光中透露出疲惫和恳切：“罗斯，你是网络安全部部长，对这方面最了解，说不定你的对策可以帮助美利坚渡过这个难关。”“我...”罗斯一时语塞，他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基地司令，“你们的人追踪到信号源了吗？”司令点了点头：“花了差不多两天时间，信号源在新西伯利亚...那是一个敏感区。”“病毒不费吹灰之力就瓦解了瑞亚终端机的安全系统，欧洲用几十年建立起来的网络防御体系在它面前变得不堪一击…难道是...？！”罗斯想到这，思路猛地中断。他感到了深深的寒意，迷雾之中隐藏着可怕的真相，或是万劫不复的深渊。那只在地底沉睡的怪物苏醒了……
“是瓦西里...总统先生。有人唤醒了它......”罗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这句话，他的声线在颤抖。总统的眼中闪过几丝惊愕，又马上恢复了平静。“你是说“赤潮”计划的结晶？那个智械？华约联盟的遗产？”罗斯咽下口水，点了点头：“是的，总统先生。我们的老对手因内部问题解体后，瓦西里因没有足够的能量和资金维持运转而进入休眠状态，威胁暂时解除，期间有几十年的空档期。网络安全部抓住机会，开发出瑞亚终端机，建立了“烽火台”机制，尽一切所能构筑这道长城。没想到瓦西里的程序在不断自我完善和升级，它很有可能已经产生了自主意识！”总统茫然地望着前方，眼中的光熄灭了：“我们还是小看了这台量子计算机，骄傲成了绊脚石，赤潮从来没有被真正消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