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茄（四）(2)

听见南夕说第二天晨起，杨九郎要和他那其它几位兄长一起去狩猎，没等他细想其中有什么阴谋，先想到了他那天晚上身上的伤，若是没愈合，明日单是骑马就受不住，更别提提防着那几个面和心不和的兄弟了。
张云雷这样一问，倒是把知道内情的南夕问了个大红脸，前者忙着手里的活计，没听见她说话，抬头一看才意识到是自己问的不对，这样的事情一个二八姑娘怎么说的出口，于是端着熨好的衣服，一个人走到了书房门口。
他悄声遣退书房门口的小厮，隔着薄薄的窗户纸，看着书房里面还燃着蜡烛，张云雷往上走了三节台阶，刚要开门才听见里面嘶嘶的抽气声，眼珠一转，就知道杨九郎所说的明日去狩猎是在逞强，于是招呼也没打就推开了书房的门，哐当一声，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你……”
似乎张云雷早就知道小王爷会说什么，没等他问完，就把话接了过来。
“我来帮你擦药，”他把手里端着的两套衣服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就你这样，还想明天去骑马？颠不死你！”
哪家的王妃敢这么和自己的夫君说话？恐怕也只有小王爷府中了。张云雷把杨九郎拽着的被子撩开，从旁边的药匣子里将抹药的竹片子抽出来，杨九郎懒得搭理张云雷的臭脾气，索性撅在床上等着伺候，只不过张云雷并没有用杨九郎递过去的药膏，而是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罐子，大小样式像是鸟笼子里的鸟食罐，可是里面装着的，却是带有淡淡薄荷味儿的白色膏药。

“这是新给你做的两套衣服，你挑一套明天穿，另外一套我让南夕给你收起来，留着换洗，”一边给小王爷抹药，张云雷见他眼神往那两套衣服上瞟，于是告诉他那是自己新给他做的衣服，“我看你的衣服都是好几年前的样式了，袖口也有些破，怎么不知道吩咐底下人去做新的？”
张云雷从京中过来，带了几十匹布料，虽然算不上华贵，但是也比杨九郎日常穿的合乎身份许多，于是裁出来几匹给他做了衣服。杨九郎听着张云雷说的，觉得除了在闺房之事上不像个王妃以外，其它事情还真像是个贤惠的正室，只是他觉得奇怪，张云雷是怎么知道自己衣服尺寸的呢？
“你怎么知道我多高身量的？”
小王爷说着话，手往枕头底下摸，寻摸了半天才摸到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拿在手里把玩。
张云雷倒是不觉得他是在威胁自己，继续用小竹片子给他上药，厚厚的涂了一层，这才能保他明日能去骑马狩猎。
“用手量的，”说着话，张云雷还特特给他演示了一番，把离着自己远远的人，给搂到自己跟前儿，“你这匕首不错。”
“你喜欢？”杨九郎将匕首拔出来吹了一口气在刀刃上，重新收回了鞘中，“你若是喜欢就送你吧，藏在袖子里也不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