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桂影风清（爱你的时光碎片系列）(2)

“周将军好身手！”
孟鹤堂一边鼓掌一边往这边走来，周九良看着那个白衣飘飘的人逆光而来，脱了官服，一身锦织天青色素衣的他似乎比朝堂上顺眼了一些，脚步轻盈地掠过地面的时候，惊起一个个花瓣涟漪，晕开的香气扑鼻。
“孟侍郎怎么有雅兴到我这粗人府上？不怕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因此看轻你？”
“看来周将军对我们这些书呆子偏见很大呢？”孟鹤堂站在石桌旁，玉立如翠松一般，嘴角浅浅的笑容竟比阳光还耀眼。
“周将军，知道你喜欢饮酒，下官带了一些家乡的酒水，不知道将军肯不肯赏光，一起饮几杯，闲聊几句？”
“军中饮酒向来只用碗盛，不知道侍郎会不会嫌弃周某粗鄙。”周九良眉毛挑了挑，虽是在说自己，可是语气里充满的是对对方的小看。
“这里是周府，当然客随主便。”
“那还等什么？来人，就在此处摆桌，我与孟侍郎一醉方休！”周九良收了剑，往仆人手里一扔，抓起孟鹤堂的胳膊，贴近他说：“现在时间还早，孟侍郎，你我二人在府上转转，赏赏花，看看水，我也附庸一下你们文人的风雅？”
紧贴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是花香还是体香，周九良觉得鼻子里嗅到的味道让他的头有些晕，明明已经不再练武了，可是血管里的血却像被滚油浇过一样，若没有皮肉阻隔，就要喷涌一样，呈现的结果就是他的脸上一直滚烫得像发烧。

那天晚上的月亮是圆是缺，周九良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一庭院的欢声笑语，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竟然聊得格外投机。他只记得自己爱上了看侍郎舞剑，文文弱弱的那个人，舞剑的时候连
最得宠的舞娘都比不上的妖娆，纤细一握的腰肢柔软得让人生怜。长袖掠过脸颊的时候，周九良心里有了征服一切的欲望。
他有记忆的最后一个场景，似乎是一个猛然的起身，一个很久的旋转，一个环起来的拥抱，几丝若有若无的挣扎，和耳边像鼓乐鸣奏一样响起的嘤咛。后来，桂树下的圆桌，歪倒着的几坛清液一滴不剩，而他，似饮酒又不是饮酒，入口的爽冽中还带上了舌尖干剌的花瓣，好像尝到了一丝甜，一丝滑，一丝纠缠。他的眼睛迷蒙着跌入了一处幽深的潭水里，往下坠落的时候却没有一点恐慌，反而异常兴奋。
他的双手，恍惚中握住了触感柔软的枝条，这枝条还带着温热和滑腻，弹弹的，起伏如山丘，周九良深深地陷进去，不想离开。
第二日的朝堂上，侍郎出来上奏的时候，脸上一直红扑扑的，步子有些许的奇怪，还好没有人注意，只有站在他旁边不远处的周将军，深情款款地一直盯着他，目光没有一刻的转移。这天的朝堂，安静了许多，也祥和了许多。周将军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言不发不说，平时傲气的脸上竟然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