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2)

女人咒骂着，发泄心中的怒火，声讨男人暴力的罪行。“你打啊，你怎不打了！”顺势击打男人的身体，男人一副讨好的嘴脸骤然扭曲，狂叫着：“信不信我弄死你，昂，信不信！”我坐不住了，冲出屋去，要找那个男人理论。
男人看到我来势汹汹，像一只公鸡弹将起来，枯败的头发如火焰般炸裂。“你想干嘛！”扬起手就要揍我。激动从天而降，倾泻我全身，我奋力一推，男人晃了个趔趄，倒在墙上。
这个瞬间，意味着我第一次去打男人。
愤怒、羞耻、屈辱、惊愕，在我和男人之间跳起了华丽的舞蹈。
女人急得满脸通红，死死地拉着男人，说着好话，恳求我们不要这样。我和男人推搡着女人，大吼着让她离开，不要管我们。可怜的女人在我和男人之间东倒西歪。

男人嘶吼着让我跪下，女人赶紧帮着说跪下吧，但是女人被推开了，我和男人在灯光下角力。男人毕竟老了，被我推倒在沙发上。他似乎崩溃了，声音带着呜咽，抄起板凳扑上来抡我，女人也扑了上去，替我挡住这伦理准则破碎后的疯狂。
我很快恢复了理智，后退几步，看见女孩躲在角落里哭泣，她看了看我，擦着泪跑走了。我的手受了伤，鲜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房子里震彻着陌生的词汇——生命、平等、法律、死亡、权力、父子……
我坐在屋里，感到一种深透骨髓的疲惫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