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白】（飞衡×凤求凰）凤仙引（玖）(2)

他本应无所谓，甚至为能够安静思考而高兴，但是……他忽然感到了一丝孤独与失落。
扪心自问，他真的只是因为被玄嵩委托照顾才对一直在自己身边来回晃悠、时不时就会干一些出格事的……一只凤凰处处容忍吗？
可能吗？
其他四岳，玄嵩悲悯包容，时时有人请愿侍奉左右；幽恒柔韧随和，一曲“清平”天下叹服；太华清贵大气，常有万人跪拜；岱宗沉稳浩然，深得世人赞誉。
而他，人们虽惊叹于他一往无前的勇毅，倾慕于他矜傲无畏的气概，但提起他，往往也是畏多于敬。
当然，作为一个生性骄傲且具有与之相配的实力的战神，他可以不用给任何人面子，他的威名与气势也足以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难而退，他的尊贵让他不需要过多的忍让，说话也往往是简单而不客气，除了对他的言行举止习以为常的其他四岳外，没有人能坚持下来。
而李白，却是个意外。
飞衡不得不承认，与之前妄图接近他的人相比，李白的确不一样。
他很强：凤族的先天威压让许多敌人都未战先怯，自身的天赋也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达到常人所不能到达的高度，仅仅几年，之前连一个魔魇都可能对生命造成威胁的小凤凰现在连与他对战也仅仅只是略逊一筹，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让他很难像对待那些凡人一样直接无视；他很聪明：待人接物都控制得极有分寸，亲近却又疏离，就如之前的那个梁陆，看似玩笑随意如挚友，但即使大条如他面对李白春风般的拒绝也下意识地不敢再提，而那些手帕香囊不断的姑娘们，没有得到允许，也没有敢主动上前的，就连他，就算李白终日都以不羁公子示之，偶尔分神时流露出的冷傲却也能昭示了他并不简单的内心；他很狡诈：言语中总是带着一丝温柔与怜惜，却总是让人在想要沉浸其中时淡淡抽身，最后徒留被牵动之人患得患失、不知所措。

比如他。
他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从之前的谈笑风生到现在的几乎毫无交流，他很抵触。
为何突然态度如此冷淡？
是因为自己在酒楼里的不屑吗？或者是那位……久别重逢的……美貌女子？
飞衡无意识地咬了咬牙：无论怎样，没有一点预兆，便如此忽冷忽热，未免有些……
背后的光圈轻轻晃动，正如他起伏不定的心情。省略的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但他心中的不快，夹杂着隐隐的不安，却如逢春的野草般不断生长。
“嗷呦——”远处的丘陵传来豺凄厉的嗥叫，飞衡极目望去，那里是两只公豺在为争夺配偶而战，秋季接近一半，此时的斗争愈发迫切而激烈，他们凶狠地撕咬着，哪怕鲜血淋漓也不在乎，只求能得母豺青睐。
但飞衡的视角里，那只母豺自始至终只是悠闲地舔弄自己的毛发，对他们的对决毫不在意。
甚至于一方终于获胜，讨好地靠近试图舔吻她的毛发时，她也只是懒洋洋地躲避着，直到另一只健壮的公豺出现，再次引发一场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