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

方才始觉，家中多一人，便多一份热闹，少一分清冷。银白月光，空空庭院，蛙声擂鼓，充斥一片。窗户里，灯光下，父母拌嘴时的指手画脚，欢笑时越发明显的鱼尾纹和突然的红晕，眼下，只有早早回房睡觉的人，灰暗的桌椅回想着昨日的重聚。心中满看的迷惘和惆怅，善感的思绪落在清和的午后。
挺满车子的晒谷场，忙碌的农具，远望起伏的身影 ，头顶的光芒还热到酷暑，飘荡的风还有一丝丝寒意的眷恋，还没有单薄下的衣裳，还有那没有垒起来的高楼。相聚的冬日，在枯黄干瘪的冒出翠绿时散去，年轻的面孔，年少的回忆，在大学毕业时，就已离开了；只有中年的，老年的，日渐变黑，日渐衰老的皮肤，越来越安静的夜晚。麻雀，乌鸦，喜鹊和那些不常见的鸟鸣，一天胜过一天的聒噪。
复工远行的青年和中年，广袤土地上茂盛的野草，麻黄，决明子，杜若，蛇床子，漏芦和飞廉，在新修本草里鼎鼎有名的，田垅上焕发着狂躁的生命，自然地繁衍，自然地凋零。时而能见的羊群，在休息过头的土地，欢快地品尝着种类繁多的草本。在发情的季节，无忧无虑地交配。四处可见的土狗，有组织地四处流窜着，做惯了夜贼的野猫，早晚只想在家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