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第十五章——不问归处(2)

回到学校，君子兰想起了那段上学的时光。虽说小混混不少，但班里同学都很和蔼，老师也喜欢她来问问题。曾经她曾和几个同学在老师讲桌上研究一道题研究了一下午，做出来时几人欣喜若狂，可现在讲桌上布满了灰尘，有的书箱里还有着同学们的作业，黑板上还留着最后一节地理课的笔记:沙尘暴极其危险，如果遭遇，尽快找掩体。君子兰拿出了一份放在书箱里的一份作业，那是一个和她一样有着抱负，聪明过人的孩子，可现在，生死未卜。她掏出了一支笔，用掸子掸去了书桌和凳子上的灰尘，写上了那份作业。以往的时候，只要有人开始写作业，周围必然有很多同学围观，有答疑的，有想抄答案的，也有只想凑热闹的。人去楼空，往事已逝，故人何在。
“打仗打了这么多年了，这只机械臂写字还是不习惯呢……你们没有完成的作业，姐替你们补上。”君子兰轻轻一笑，放下了刚刚写完作业的笔，起身掸去讲桌上的土，郑重其事地把作业放到讲桌上。一份，两份，三份……君子兰一共完成了二十三份作业，全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讲桌上。但，没有人批改了。
她拿出了自己的一个较大的水壶，把里面所有的水倒在了教室的一个盆里，扫地，投毛巾，涮墩布，擦黑板，她一个人为整个教室做了五年来第一次大扫除。

“愿你们，该安息的，安息吧；还活着的，给我好好活，等我下去了再跟你们打闹。我会常回来的。”
“……君子兰？”
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君子兰回了一下头。
“老……老师？……太……太好了！”
她一头扑进了那个老师的怀里——好巧不巧，那个老师就是她的地理老师。
两个人，相拥而泣，亦喜亦悲 。
“老师……您也是第一次回来？”
“嗯，边境封锁的太严，我回不来……你的那边手，怎么回事？”
“被一个混蛋给砍了，不过这新手也不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其他同学呢？”
“……不知道。也许，都在四海为家吧。”
“……”
短暂的沉默后，那位老师继续说：“我们回来，回来看看我们的故乡，不想让它在记忆中忘却……去路上，看一看吧，作业我记住了，我会去批改。”
走在路上，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是看着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发呆。
“我们……要归向何处？” 君子兰问。
“至少……现在的我不知道。也许以后，我们就可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