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周]心悦是你，不知也是你（14）(4)

“你怎么没关门？”他脱了鞋步子轻，都走到身边了，周九良也没发现他进来了。
“啊？”周九良顺着声音源抬头看去，见是四哥，有些失落，“忘关了吧。”
“在等人吗？”曹鹤阳去厨房拿了几个盘子，在他对面盘腿坐下来。门不像是不小心没关上，再结合他刚才看见自己那一刻带着些失望的神情，应该是故意给人留着门的。朱鹤松又去了南京今天回不来，他过来的时候倒是看到了小孟儿转弯离开的车，在等谁就了然于心了。曹鹤阳心里五味杂陈的，周九良这人啊，明明想靠近但就是闷在心里，什么都不愿意说。
“没有啊”，周九良摸摸鼻子，“四哥你怎么来了？”
曹鹤阳把筷子递给他，“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但他不动筷也不动酒，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又好像只是纯粹的放空。
“九良。”曹鹤阳不放心的叫了他一声。
“下午我们说了学哑语，我不太喜欢这个活。”周九良不错眼珠的盯着远方天空的一点点消失的太阳光，“因为每次孟哥给我盖上盖头假装拜堂的时候，我总忍不住妄想这是真的。”他的面部轮廓随着光线越来越暗，“我慢慢明白了我为什么不快乐，是因为我不满足，我总是在期待。孟哥不看我的时候我就希望他看看我，等他看我了我又希望他过来和我说说话，摸摸我的头，最好再抱抱我。可孟哥对我越好，我想要的就越多。”

“四哥”，周九良平时清亮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和孟哥相处了。只要想想就算他都回到人海了也永远不会属于我我就好疼啊，我都不想再见他了，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孟鹤堂还没离婚的时候周九良尚且可以做到将可怕的占有欲封存，如今却大有冲出牢笼的迹象。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并不好。
曹鹤阳想起多年前因为害怕和孟鹤堂搭档不合适而分开时的十七岁少年，眼眶里都是泪水却倔强的仰着头不让它流出来。眼前的这个周九良纵然已经因为这份感情有了满身伤痕，但提起自己的伤时却不再有眼泪，只是默不作声的黯淡了眼里的光。像一只鸟轻轻的收拢了它的翅膀，疲倦又萧索。
当初是他以为孟鹤堂对周九良不过是因为长了几岁才有的疼惜之情，不忍周九良陷得太深徒增伤痛，所以在孟鹤堂宣布结婚后劝周九良接受现实。可这些年他已经将一切看得明白，孟鹤堂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周九良，而周九良的心意也并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有所褪色。
他们本不应该在最近的距离守着彼此却无法坦然的相爱。

黑暗中的周九良安静得仿佛一座雕像，曹鹤阳心疼他多年的执念和挣扎始终郁结在心无处安放。
他想，也许是时候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