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慢（六）·化作你眉黛星辰》(4)

“和我父亲吗？还是我？还是曾经的你？”
“都是吧，或者都不是，没必要纠结这么多，此时此景不都是过去我们所没有抓住的缝隙吗？”
说罢，不等蔡琰多想，他便径直走向里屋，见了蔡邕。
“你来了。”
“先生别来无恙。”
“此行是来何举？”
“见你们而已。”
“虽然事态非我所想，但先生你是我的老师这一点，没办法改变，今后我依然是你的学生，蔡琰也依然是我的师妹，仅此而已。”
“这些话，我可以看做是你原谅于老夫吗？”
“愔怎么敢逾越，其实不分什么原谅不原谅，本就是无需多言的事情，大家如此在意反而让彼此芥蒂愈发膨胀。蔡琰，他只会是我的师妹，也始终只是我的师妹而已。以上，都是我此时此刻的思绪，望老师不必介怀，也请今后能如同往前那般。”
说罢，顾愔看了看双手，苍白。
“他走了么……”
“嗯，走了，你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等他回来换来这个结局，你后悔吗？”
“父亲指的是我决意于此等他，还是在会稽所做的那个决定？”
“如果是第二个呢？”
“像他一样，虽然结局非我所想，但我……绝不后悔。”

五
成婚月前，会稽郡，蔡家宅邸。
夜色渐晚，天气微凉，虽说还是三月时节，本应如此，但蔡琰此时却想让这天气炎热一些，最好把自己闷热的昏过去才好。
自打父亲限制了她的自由以后，她便生起了闷气，虽说本是自己有意抗婚，但为什么只让自己承担责任，一向宠爱自己的爹爹，居然也学起了旁人那套，竟舍得对亲闺女这样。她越想越气不过，于是她便千方百计的要求让自己出去，可谁知，爹爹对丫鬟们下了命令，说什么如果放她出来就等着回家吧，这下丫鬟们可不敢怎么样了 就连贴身丫鬟也不和自己说话了。
蔡琰无奈，便哭了许久，眼睛都哭肿了也没有人来安慰她。自己的爹爹不管自己，身边一二好友最近不知道去了哪里，顾愔那家伙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郡里，来到会稽实属自己百般无奈。
五六年前从父亲那里听闻与卫仲道的婚约时，自己并未过多惊诧，因为她有充分的自信可以“要挟”老爹除去这个婚约。但是没想到这次老爹好像动了真格，非要自己嫁了那卫家公子确实，他们自幼熟识，算是青梅竹马，但是自长大以来，他们就不怎么会面了，差不多几年见一次而已，别说夫妻了，就说是朋友，也没有感情基础吧？哎，这可怎么办呀。很快，带着疲惫与厌倦，缓缓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