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落尘埃(2)

他想通了，“有什么是海水带不走的呢？”习惯了自言自语的人一定都有自己的故事，不是不愿表达，谁又愿意听呢？
他见过太多太多游艇和商船，本来对船无感的他因为海水而厌恶了这些。但有一天晚上，顺着凌晨也带不走的几点星光，他做了一艘船。这是艘独木舟。
他轻轻地推着这艘船直到海水没过半腰。他上了船，才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海水的游走和浪花的起伏。他拼命地把住船艄，但木板下深黑的未知使他恐惧。星光点点，渐渐的，他已分不清海水或是汗水…
没人听他说话，他给自己买了台录像机。“我也算是有回忆的人，但海水告诉我即使风起云涌，也不能回头张望，因为会被吞噬掉。”
他拼命划着，在这找不到边的黑暗里，什么叫尽头？
“我没有知己，没办法，这已是种人设。所以我能够义无反顾地往前冲，我要找到搭顺风的同类…”
他看到一丝微亮，可能是眼花了，他开始想念岸边。他划不动了。

“我曾感受过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我推进人群，尽管人群都不在看我。他们不留意这些。我越挣扎越紧，我宁愿投入到黑压压的沉默，也不愿在闹声不断的人心里呆着。”
曙光近了，他第一次没有透过窗户就见到了太阳。海水也被唤醒…他不顾那无尽的神秘和恐惧，此刻是这么安静…他离开了岸。
“原来岸边不是真正的岸，岸是海。”
太阳又一次在他的窗户前升起，这次没有人去拉窗帘。只见一片深蓝中夹着一点，是艘小船。
它自在地荡在水面，风吹就摇摆，风停就静止。任海水淹没那凸起的船底。 尘在，人犹存。
“秋天的天已经很凉了，原来海水也是有温度的。我们总是行色匆匆，离开时太急。哪有什么 有待来日？唯有靠岸…才能忘掉过去的光景。”
—The end —
Overcrossed 
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