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欢 （一）(2)

“为什么……”
“阿离。”
“阿离……”
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寒意:“你怎么不去死？”
好疼。
那些声音如潮水般涌上来，慕容离也越来越痛苦，仿佛连魂魄都要被焚烧殆尽。
“阿离。”
是谁？
“阿离醒醒……”
“阿离……”
阿煦？
那些声音渐渐消失，阿煦的声音清晰起来，慕容离费力的睁开眼睛，果然看见了那俊秀的蓝衣少年。
他努力开口:“阿煦……”
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
复国之途没有退路，后来……他也离开了，我便连回头望的勇气也丧失了。
阿煦似乎能看透他心中所想，温和道: “阿离，没事了，无论别人如何看你，在瑶光子民的心中，你都是我们最好的王。”
至尊之位只有一个，各路诸侯都不敢想屈居于人下，最终苦的也不过是普通百姓。这乱世中，上至权贵，下至黎民，都是没有出路的，总要有人来平天下。古来能人造时势，世局也会推着人走，有些路踏上了，就只能走到死。

慕容离说话依然很费劲，又带着委屈:“我……一个人……”
“阿离，睁开眼睛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回头看看，好多人在等你，快醒过来！”
阿煦的身影慢慢变淡，化作一团荧光渐渐消失。
“快醒来！” 
别走，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慕容离猛地伸出手，想要留下阿煦，却是徒劳。
别走……
“离儿？”仿佛隔得很远，以至于声音有些失真，却让人觉得分外熟悉，就好像这个人已经这样叫了自己千百年。
“你要醒了吗？”
恍惚中，似乎有隔世的记忆在这个声音里变得清晰，然而那些谴责和咒骂又响了起来。
所谓千古骂名么？
我怎会在乎？
慕容离倏地睁开了眼睛，他正盘腿坐在一张石床中央，前世的记忆缓缓回笼，他有些头疼。觉得自己非常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