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北】长安一片月（十）(3)

自立冬之后，长安的风一天比一天寒冷，何煦把脖子缩进衣领，鼻尖已经冻的通红。
“我帮你拿着吧。”撒正铭见何煦一直抱着一个锦盒，便伸手想帮他拿着，免得何煦把手冻坏了。
“不行，这东西现在还不能给你。”何煦赶紧抱着盒子躲开，他冲着撒正铭咧嘴一笑：“今天刚烧制好的，回家拿出来看。”“这是官家的瓷土？”撒正铭瞧着周围没人，这才小声埋怨着。
“没错，这是少监大人赏给我的，本来是给钱，我请求换成瓷土的，要知道甄官署每天烧坏的瓷器数不胜数，我技术好成功率高，给他们节省了多少瓷土。”何煦开心地向撒正铭炫耀自己的表现，根本等不及回家拿出来，直接抱着锦盒跑到一棵大树下，招呼撒正铭过来看他的杰作，撒正铭无奈地摇摇头，怎么办？宠着呗！

“撒撒，你看。”何煦将锦盒打开，推到撒正铭面前，撒正铭往锦盒里一看，两眼不出意外地放光，“哇，砚台、笔筒，还有酒壶！”他捧起笔筒，只见笔筒外围一圈还印了《管子》的几句话：
“法者，所以兴功惧暴也；律者，所以定分止争也；令者，所以令人知事也。”
何煦看着撒正铭认真朗读的样子，既开心又心疼，撒正铭入仕的初衷是维护律法尊严，用律法惩恶扬善，如今为文宗大计奔走，文宗的心腹如有违法乱为，他都不能予以公正的判罚。这当然是一个法律人最难以忍受的事情。
“知我者，何煦也。”撒正铭想到现下的处境，心里不免略带苦涩的笑了笑，但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恨不得现在就把这笔筒放到他办公的地方。放下笔筒后，他又拿起这个青釉褐彩诗文执壶，朗读起上面印着的五言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