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黄昏(3)

“把身份证拿来我看看”，牛主管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接过程暮身份证，瞅了两眼程暮，牛主管严肃的脸看得程暮有点慌。
“背一下身份证号码” ，程暮立马脱口背出。
“好，最近上面抽查学生工年龄比较严，不到年龄罚款很严重。你去第二组吧，那儿站着那个是组长让她安排你”，牛主管扭头指了指门口过去的排第二的长桌队，说完就咯噔咯噔下楼了。
这一间厂房一眼望过去有七个组，每个组是一张接一张的长桌，员工两边交替坐大约十来人，典型的流水线，一个人太慢就会积累货，后面的则太闲。程暮走到站着的组长旁边，这里只有几个大人，学生样子占多数，有些人抬头张望却并不影响手上的活儿，
“组长您好，我是今天新来的”，程暮笑着介绍，组长是一位四十来岁的阿姨，看着比刚才的主管好交流，
“行，你到那个穿蓝色短袖那儿去帮着贴海绵胶，他那儿两道工序有点忙不过来，让他教你”，组长指了指，继续自己手里的活儿，
“好”，
蓝色短袖一直未抬头观看新人，他面前堆着两堆纸片和数叠规格不一样的海绵胶，纤长的手拿着镊子夹着一小块海绵胶往一张小纸片上粘，程暮走到他旁边，才转头看向他，一张安静精致帅气的脸，

“你好，组长我帮你，你教我”，
“好，你先从桌子下抽个凳子坐下”，声音淡淡的，蓝色短袖说着把一堆纸片往左边程暮这边推，还有一叠海绵胶，程暮想幸好不是他刚手里那叠细小的。
“把海绵胶撕了贴在这个圣诞老人帽子的背面中间就行了”， 蓝色短袖演示了几个，
确实很简单，程暮就开始当个机械工具重复这道工序了。凭着观察，这一组做的是圣诞节贺卡，他贴的是圣诞老人帽子，旁边这位“小师父”是在贴圣诞老人的手套，其他人贴胡子，麋鹿，雪橇……后面就把海绵胶另一面皮撕下来组装在贺卡印的图案上，整个是一立体的慈祥快乐的圣诞老人坐在雪橇上送礼物，连圣诞老人帽子的白色毛球都是拿胶枪黏上的真毛球，麋鹿脖子上的铃铛也是拿线挂上的可以叮铃铃响，程暮表示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