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日记(2)

我无话可说，只把还在圈里的羊都赶回刚修好的圈里。
四
夜里，我想了起来。
还有羊被寄养在邻家。
或许邻家草料要香一些，或许邻家的羊圈配有游乐场。
或许我也应当接一部分羊回来了，邻家迟早也会遭狼的。
五
栏杆又坏了，羊依旧是死了几只。在我修补羊圈时有村人走来了，我想要开口提醒，却听见了嘲讽。
他们怎能这样讲？
怎能讲我是故意引狼？怎能讲我死了羊还偷吃了几只？
圈里的羊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有几只冲出了羊圈，往邻家跑去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
邻家的犬虽然不屑，却送了些羊回来。我暗自很是感激，不料依旧遭到了轻蔑。
六
今夜月光又是很好，但羊圈却传来嘈杂。
我打着灯笼出门查看，只看到被送回来的原本寄养在邻家的羊在蹑咬其他的羊。
我吓坏了，风吹来，灯笼灭了。我却从床上醒来。
七
邻家遭了狼。我家羊圈完好无损。
村里有其他人户也都遭了狼。但是我家羊圈完好无损！
出于好意，我预备去帮助一些人户。邻家的犬，却把我吠住了。

它在质问我，它质问我为什么死了羊不把数目报告给村里人？它质问我为什么不把修补羊圈的方法告诉村里人？
我倒是很奇怪，因为我方才从村南头的老赵家听说，邻家其实早就遭了狼，甚至比我家还先早。
八
我在白天看到了。
邻家的人在羊圈里放了一架钢琴，开始弹奏威廉退尔序曲，可是他家的羊圈依旧破了一个窟窿！
他家的大当家搬来一方板凳，站在上面为羊们做些布告，向羊们传播一些勇气与正义，可是他家的羊圈依旧破了个窟窿！
他家的大当家说没有人比自己更懂狼，可是他家的羊圈依旧破了个窟窿！
九
我看到他家的羊圈血流成河，其他人户寄养在他家的羊都在被他家自己的羊迫害，也连同我家的羊在内。
黄毛的羊，黑毛的羊，都在被啮咬，都在被打击，唯有白毛的羊高高在上！甚至邻家的犬也在为白毛羊加油助威。
十
月光从来没有想今天这么好过，我躺在炕上感到非常通透。
邻家的犬又在吠了，我的悲欢并不与它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