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面(2)

 二姐三姐团团抱住，二婶嫌弃地看了看几眼，嗔怪几句。渐行渐远，视线里的那三个姣好身段的人便不复存在了。我只当出现了幻觉，周身人也不再多言。过路人罢了。
第二天，不知什么缘故，我父母亲回了老家，把我丢在二叔家 ，说过几天就来接我。点了点头，目送他们远去，便随二叔进了屋。彼时不过是凌晨四点。
我再也睡不下去，趁着晨曦微弱的光，溜了出去。二叔家后有一条不宽不窄的泥路，旁边聚集了各色的花，我生性爱采花，想着天亮前取一些花，带回去给二姐三姐放屋里当个摆设，倒也宜人。
“就为这点钱，来这破地方，小生，我可真不知道你图什么？”是昨天的那三个人。
“七姐，你和六姐忙完就先回去，有什么损失，回去我都补给你。”是他。
我蹲在路旁采花，一动不动，更像是个偷偷摸摸的贼。
“我还稀罕你那点钱。”
“果然是两位天仙姐姐，人美心善。”
“花言巧语。”
“谢谢二位姐姐愿意陪我来这儿。”
一两句叹气，无可奈何。
“就这一次，成不成都别回来了，跟我们走吧，没什么过不去的。”两位姐姐语气甚是温柔又夹杂着不可明说的劝慰。

没有回答。沉默，太安静了，我也跟着僵硬。
最后不了了之，散了开去。
不，还有一个人没走。
“起的这么早吗？”你知道初夏的露珠吗，晶莹剔透，饱满喜人，每一个降落的瞬间仿佛像星辰的陨落，神秘且诱人。他的声音就是如此。
“睡…睡不着。”极不情愿起身的动作，就像一个又一个放慢了好几倍的镜头。我涨红了脸，还好天不是很亮。说来奇怪，面对他的问话，我没有偷听的羞愧难当，也没有突如其来就被问话的害怕。只剩下，紧张。
“那么早，睡不着也不该乱跑的。”那语气太过平淡，可我听出了关切，自古女子最多情吧。
“嗯。”我仰起头，才看的到他的面容。
天许是亮了，他的五官乃至脸颊每一寸肌肤我都看的一清二楚。我找不到最佳形容词，只能说每一处落目都是精致的回应。这大概就是二叔常说的老天爷赐的能赚钱的好皮面。
 “昨天见你，你也是这么楞楞呆呆的，总是反应那么迟钝吗。” 又像是疑问句又像是陈述句。那时我第一次看到他面部表情发生变化，嘴角微扬，带着眼角也弯了弯。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