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第二章(4)

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恶臭味令林肃洛皱起了眉头，回房抓起书包，他掩住鼻子来到门口，瞟了一眼餐厅。
望着餐桌上杂乱的残羹冷炙，林肃洛攥紧拳头，默默地开门离去。
以前的家，才不是这样的。
自从母亲走后，那个男人就变成了这样，自暴自弃，不管不顾，每天只知道喝酒抽烟，偶尔，甚至一个星期也不回一次家。
原本这个男人，林肃洛便没有半分好感。
儿时的他，是在没有父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出生仅数月时，一次事故夺去了林肃洛的生父，林肃洛至今都不知道事故的任何一点情况，哪怕他数次追问自己的母亲，母亲也是缄口不言，甚至没有再提过半句与他的生父有关的事。
小学五年级的一天，他回到家，突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他被要求，叫这个男人“爸爸”。
那时的男人，尽管游手好闲，对他却不是一般的好，男人的行为令他那冰封的心逐渐融化，在他的心里，慢慢有了“爸爸”的概念，他一直坚信，男人不去工作一定有他的原因，因为母亲也并没有对他这种好吃懒做的行为作出任何指责，甚至不时给男人大笔大笔的钱财。
林肃洛亲眼见到，母亲将一沓厚厚的现金放入男人房间的抽屉里。
长大的林肃洛开始疑惑，这样的婚姻难道算得上是平等的吗？

为什么母亲仿佛任劳任怨一般的给予呢？
还没等他寻找到问题的答案，突发脑溢血的母亲便匆匆过世。
那一年，他初三。
出殡的那一天，母亲那边的亲属来了很多，而那个男人仿佛无亲无故一般，没有任何一个自称他的亲属的人到来。
那一天，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母亲温柔的笑脸，林肃洛悲痛欲绝。
而那个男人，自始至终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仿佛无情的魔鬼，在一旁冷眼旁观。
葬礼期间，他还连续离开接了好几个电话，回来之后的神情一反寻常的严肃。
那时的林肃洛只顾着最后看看母亲的睡颜，没有过多的关注男人。
准备下葬前，男人突然要求近前看看死者，得到同意之后的他凑近了躺在床上的尸体，嘴唇不断地嚅动着，像是在念念有词什么。
但是很快，他便起身，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葬礼现场。
林肃洛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逐渐冰冷。
回到家后，一切都变了。
一直以来衣来伸手的男人自然什么也不做，对待林肃洛更是直接变为不管不顾的状态，而林肃洛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怨恨，不仅是因为他那冷漠无情的表现，更是因为他在母亲临死前的冰冷。
在母亲去世后的那几天，林肃洛寻找到了母亲去世时倒下的那条街道的负责人，查看到了当时的监控录像，看完之后，他宛如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一般。